周至柔心事紛飛如柳絮,上上下下,忽左忽右,自己都控製不住,飄散在哪裏。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這是在麵聖呢,趕緊打點起精神來。
宣平皇帝沒有正麵看著周至柔,隨口問了幾句之後,才說起當日東宮講堂上。
“你兄長也演示的不錯,你們兄妹兩個孰高孰低呀?”
周至柔非常謹慎。
她才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授人以柄呢。連忙擺出一副嫻靜安雅的模樣,“臣女也不知道,不過聽臣女一位朋友所說,聽當日去過東宮的大臣們都誇讚臣女的兄長,有大將之風。想來臣女的兄長,也不會弱到哪裏,嗬嗬。”
“大將之風?”宣平皇帝左右看看,王金忠趕緊湊趣道,“陛下,奴婢聽說的倒是不一樣,都誇讚周小公子有乃父之風。”
周至柔頓時一噎。
失去了交流的想法。
她繼續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問題絕不開口。
“朕頭回讓人在東宮講堂上吹泡泡。哎,也是你這個丫頭,在宮內刮起了一道風啊。”
王金忠做起了捧哏,“可不是嗎,奴婢還記得當時東宮侍講們的臉色,那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後來奴婢將陛下的話傳達下去,就問了一句為什麼氣泡的顏色是五彩繽紛的?”
“結果奴婢也沒想到,竟分成了兩派!有的大臣們氣得拂袖而去,說什麼玩物喪誌,放著聖人大道不去鑽研,追尋這種小道。”
“也有其顧侍講這樣的,生出了好奇之心,在書海裏翻閱了無數的典籍,可惜浩如煙海的書海之內也沒找到答案。奴婢也算臉上有光,因為今兒來的時候,頭一次得到顧侍講的荷包,祝福奴婢,知道答案要第一時間告訴他,最好一字不落。”
宣平皇帝聽了,臉上帶了點笑意。
“你這老奴才,待會兒該如何說?”
王金忠苦著臉,“奴婢也在想這回事兒呢。收了人家的東西,不能不給辦事兒吧?可要是把周姑娘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人去,人家也不一定會相信啊。到時候不是壞了奴婢的人品啊!”
“哈哈,要不要朕來給你作證?”
“奴婢豈敢!奴婢豈敢!”
王金忠連連俯首,他臉上的笑意都是討巧的,這是一個把諂媚勁兒都融入到皮裏麵肉裏麵,從內而在外的散發出“我是一個好奴才”的品質。
伺候了天底下最有權勢的皇帝,就是他的福報了。他全部心思都放在皇帝身上,宣平皇帝的一舉一動,他都要研究其深意。今兒格外特殊,雖然沒有仔細的看下周至柔,不過他的靈巧勁兒,早已經分出十七八個觸角,全方位的觀察周至柔。
許久許久,遲鈍的都不像是能做到皇宮第一大管家的他了,終於在犄角旮旯裏找到了一絲痕跡。
飽受宮廷內見慣後宮女子大起大落的王金忠,搜索到那個身影,隱約和現在的周至柔有那麼幾分氣質相似後,他更加小心翼翼了,不敢泄露分毫。
難道說,難道說那個女人還有翻身的機會?他是不是該預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