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槨的形狀就像一艘小木船。屍體躺在小木船裏飄在水麵上。這種墓葬格局不禁讓人聯想到了秦始皇的地宮。
《史記》記載其"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秦始皇的棺槨就漂浮在水銀之上,寓意巡視九州。
然而李文軒眼前這座不起眼的清朝王爺墓室竟然效仿秦皇陵。難道墓室裏的積水是水銀,想到這裏,李文軒急忙向後退了一步,神情嚴肅地望著馬老頭的腳。
“馬老頭,你腳下是水銀……”
馬老頭聞言低頭一看,咧嘴一笑道:“沒事的,我並沒有聞到水銀的氣味。即便是水銀,其毒性早已經揮發了。”
“你還是小心為好?”李文軒說著,從口袋裏取出手帕,捂住鼻口走到馬老頭身邊,輕聲嘀咕道:“隻能留一個活口。”
“為什麼?殺幹淨豈不是更好,以免放虎歸山留下後患。”馬老頭並不讚成李文軒的建議。
“按照我說的做,不許亂來。”李文軒吩咐了一聲,然後對排骨使了一個眼神。
排骨會意,右手悄悄伸進口袋裏,緊緊攥著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
“老六,我和馬老頭進去,你在外麵守著。”
“等等。金禮你跟著他們進去……”金明提議道。
金禮聞聽此言,臉色一沉,嘴裏嘀咕了幾句話,誰也沒有在意他說的什麼。他硬著頭皮走到李文軒身邊,話未出口,就聽見李文軒說道:“金七爺,您先請……”
金禮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但是他現在沒有功夫去琢磨。馬老頭第一個鑽進墓室,金禮緊跟其後,李文軒墊底。
其實李文軒以為金明本人會跟進來,然後排骨與何老六就可以在墓室外麵做掉金禮。可是金明這家夥太過謹慎小心,竟然派金禮進入墓室,這也就是說李文軒必須親自動手擊殺金禮。
墓室麵積不大,他們三人站在船型棺槨前,仔細打量了一下躺在棺槨裏的屍體。肉身完好,沒有任何腐爛跡象。身穿清朝蟒袍,的的確確是清朝王爺。
“金大官人,這就是你家祖宗,見麵了還快點行禮請安。”馬老頭嘿嘿一笑,打趣道。
金禮根本沒有心思與馬老頭拌嘴,他眉頭緊皺,麵色凝重地打量那具屍體,竟看的有些入神。
棺槨裏沒有任何陪葬的物件,隻有一具完好如初的屍體躺在裏麵。李文軒一直留意金禮的表情,馬老頭卻盯著屍體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
片刻之後,金禮的表情變得的有些失落,他微微歎了口氣道:“晚輩無禮了,要脫去您的朝服……”
李文軒低頭看了一下手表,還剩下半個小時。他道:“那就快點脫。”
金禮倒也不客氣,扁起袖子動手脫去屍體上的朝服。隻是在他解開衣扣的時候,屍體的腹部刷的一下,塌下去很多。好像肚子裏的氣被放了,癟了。
李文軒眉頭一皺,咬了咬牙,緊握黑色匕首的右手用了用力。抬頭一看,隻見馬老頭麵色蒼白。右手兩根手指夾著一張符紙,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手指顫抖的很厲害,符紙晃動的幅度很大,發出嘶嘶響聲,聽著極為瘮人。
然而如此詭異的響聲竟然沒有驚動金禮。隻見他全神貫注的脫去屍體上的衣服。最後發現屍體的腹部有一處傷痕,確切說肚皮上有一條針線。顯然是肚皮被刀劃開,然後用針線縫住傷口留下的痕跡。
“難道東西藏在肚子裏麵?”金禮神情凝重地說了一句,接著取出一把獵刀順著縫針處劃開。
剛一劃開,屍體腹部裏升起一股白煙,酸臭之味刺鼻難聞。
李文軒和馬老頭早有防備,就在他動刀的時候已經屏住呼吸。
金禮吸了不少怪異的氣味,他渾然不顧,因為他看見了肚皮裏的一卷羊皮紙。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伸手從屍體腹部裏麵掏出羊皮紙,難以掩飾的興奮在這一刻爆發了。
他高舉羊皮紙,麵部表情因過度興奮而扭曲,顯得比較猙獰。
就在他準備放聲大笑,慶祝寶物得手的時候。李文軒動了,原本黑暗的墓室裏劃過一道奪目的寒光。完美的弧線消失之後,金禮扭動脖子,瞪大眼睛,隻是充滿疑惑的眼神並未看到他看質問的人,一股鮮血從他脖子處噴了出來。血水灑在他麵前的屍體上,如同一朵朵妖豔的桃花……
金禮肥碩的身軀像一座大山的轟然倒塌,重重倒在地上。
他死了。
李文軒輕輕吐了一口氣,彎腰欲撿起水麵上的羊皮紙。
“慢著。”馬老頭突然大叫一聲,指著金禮的右手,急道:“你看他的手,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