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想挎著她的愛馬仕限定慢悠悠走進會展時,大廳中央那盞金光燦爛的歐式吊燈光正巧兒打在她身上,一時間,跟身上深藍色手工墜片的晚禮服交相輝映,大廳靜了靜。
這是場珠寶拍賣會,名媛圈裏造勢造了個把月的,據說今晚來這兒的寶貝都是大師手筆,非常具有收藏價值,這麼高逼格的東西哪裏能放過。
靜了三秒後隨後立馬有人壓聲交頭接耳起來:“哎,那不是小周總夫人嗎?這就從英國回來了?昨晚不是還發圈兒在懷特島吃海鮮的嗎?”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周總可是給這位夫人買了私人飛機的,要飛哪兒不是瞬間的事兒?”
有眼尖的人連忙接洽:“你看她身上這件,好像是今年巴黎時尚周的高定吧,據說就這麼一件?”
“還有還有…你們看她手腕上那隻表,這款我真沒見過,可不應該啊,我爸收藏櫃裏什麼款沒有……”
畢竟家世都不錯,大家說閑話說得委婉又低調,克製了又克製,隻有限的範圍內能聽見。可拍賣席位靠得近,隻見大廳前排一直坐著不動聽著閑話的人突然咳了兩聲,隨即側頭看向身後,宋知音揚了揚眉,語氣不善警告她們:“那是你爸沒見識,德朗大師最後一件孤品,被小周總買了送夫人,這事你不知道?”
被奚落了一把,剛剛還滿心歡喜嚼人八卦的人頓時啞了聲兒,紅著臉支支吾吾半天,旁邊女眷看不過去,拉住她的手小聲嘀咕:“別說了,這是星輝娛樂的千金,蘇想的好閨蜜!”
當眾掉麵兒總歸不光彩,又礙於數不清的眼睛不著痕跡地關注著這邊的動態,被宋知音打臉後女人又大聲嚷道:“這就不能說蘇想啦?整個A市誰不知道,小周總夫人不受寵,在周家坐冷板凳的事?”
蘇想踩著高跟鞋穿過大廳,走到宋知音旁邊位置時正巧聽見這句。
她眯著眼居高臨下打量說話的女人,看了半天才略微記起一個輪廓,好像是李家酒莊的千金李啥啥來著,之前周斯臣生日宴上見過一麵,隻不過她當時心思不在,敬了一圈酒就草草回房睡覺了。
此刻李啥啥抬頭看著自己,妝容精致的一張臉竟然顯得幾分……緊張?蘇想心裏笑了笑,隻作沒聽見,拉開凳子坐下。
宋知音立馬湊頭過來,掃了掃女人一身,嘖道:“不是說不來嗎,穿這麼隆重,感冒好了?”
“那可沒辦法,早上醒來卡上又多了幾個零,我跟錢又沒仇…”蘇想一雙杏目將大廳掃了圈,人認了個大致,心裏清楚這珠寶展還真同周斯臣說得一般,有那麼點看頭。
還有幾分鍾拍賣開始,整個會場人也來得差不多了,宋知音朋友圈刷著刷著猛地抬頭:“你昨天從英國飛回來還順道買了塊地?”
“消息倒傳的快。”蘇想眯眼笑,“等定了日子開工我請你剪彩。”
“剪彩另外說,你買地做什麼…”宋知音一頭霧水,“周斯臣在國內要開拓事業了?”
周臣集團從老周總傳到現在一直做投行方麵,某種意義上幾乎控製著A市的經濟命脈,自從周斯臣兩年前將業務鏈伸到海外,更是壯大了周臣的根基,可沒聽說周斯臣有做國內房地產生意的意向。
“唔,不是,是我想辦個工作室,總不能真這麼一天到晚地閑著,再這樣下去整個圈子都知道小周總新娶的夫人不受寵。”蘇想懶洋洋倚在靠椅上,雖是漫不經心的調子,可實在皮相好,多了女人天生的慵懶與嫵媚。
宋知音真的不能理解,這樣的大美人娶進門不好好寵著,兩年來腳不沾地在飄在外頭搞錢,周斯臣到底是不是傻。
“你可別聽她們胡說。”擔心剛剛李妙兒的話戳中蘇想的心事,宋知音試圖安慰:“周斯臣也不是不寵,怎麼說,畢竟……錢給的挺大方?”想起來這人動輒買地皮瞎折騰的勁兒,她替周斯臣默默點蠟。
“我還不能用他錢啦?”蘇想換了個姿勢靠著,雙手抱臂有一搭沒一搭輕叩,“我們愉快的合租關係,我都陪他睡覺了,用點錢不行?”
“合租關係?”宋知音不太明白。
“走腎婚姻,錢給我,身子給我,管他一顆心怦怦跳喜歡誰,都管不著,禮貌和諧你我他。”
宋知音被這雷人理論驚到了,半天回不過神,正好舞台燈光亮起,主持人握著話筒上台開始介紹今晚拍賣的展品,席間閑聊聲漸漸消下去。
想了半天,她埋頭湊向蘇想,感慨:“我怎麼感覺這周斯臣頭上有點綠呢。”
蘇想視線全被台上流光溢彩的珠寶吸引了去,腰杆兒立時就挺直了,坐得端端正正,壓根兒沒在聽宋知音問什麼。
宋知音又說:“還有,我就這麼隨口一說啊,你這婚姻跟喪偶有啥區別,你們床上關係真能和諧嗎?我持懷疑態度。”
“床上關係…啊,你說床上關係,”蘇想視線半點沒離開舞台,敷衍著隨口一答:“我嫌他骨頭硬硌得慌,沒了。”
宋知音:“???”
宋知音:“不是,我是問…你們那個和不和諧…就,一次多久?”她最後幾乎是脫口而出,還帶了點欲說還羞的小女子嬌氣,似乎跟這麼個已婚女士討論床上問題有點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