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是打架,長大後是拌嘴,現在披著成功人士的馬甲互相拿捏。
今晚這一局,顯然是周林晚占了上風,因為周斯臣有個把柄被捏在手裏威脅了好幾年了。
男人煩躁地扯了扯領帶,雙腿換了個姿勢交疊,也就是這小小的一個動作,瞬間讓周林晚警惕起來:“這不是家裏的拖鞋——”
周斯臣垂頭看去,淡藍色棉拖,是蘇想鞋架子備著客用的。
周斯臣:“.......”
周林晚神秘兮兮地壞笑:“原來啊,原來,我說呢怎麼突然好心給我買了套房子,還在個平平無奇的小區,平平無奇的樓層...”
她站起來,眼風一掃趁周斯臣埋頭狂想對策的空檔,腳下一抹油就往對門跑去,邊跑邊喊:“我親愛的嫂嫂!嫂嫂我來看你了!嫂嫂!!”
周斯臣整個人觸電般從沙發上彈起來,衝上去一把把人扯回來丟進沙發裏,指著她怒道:“你別太過分了周林晚!”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林晚笑得前俯後仰,恨不得將麵前氣得臉青一片紫一片的人拍照留念,這是什麼千年難得一遇的奇觀啊!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周斯臣平複了下呼吸,去撿剛剛跑丟的一隻拖鞋,飛快套上腳,仿若無事發生般在最靠近門的方向的位置坐下。
“周林晚。”周斯臣正色道:“在工作上,我是一個勁兒給你砸錢的投資人,在輩分上,我是你表哥,無論站在哪個角度,你都不該這麼坑我。”
義正言辭說著認慫的話,果然有軟肋在的人就是園子裏熟透了的西紅柿,任人拿捏。
“咳。”她清咳一聲,很理解地點點頭,“我知道,我了解,也非常理解,不過表哥——這次這個跟醫院那個嫂嫂,是同一個嗎?”
“你哪裏來的這麼多嫂嫂!”周斯臣怒目而視。
“哦,那就是同一個了。”周林晚豎起大拇指,“看來表哥已經完美走出當年的青青大草原悲劇,願意擁抱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了。”
“你給我閉嘴...”
周林晚咯咯直笑,上去拍著他肩膀鼓勵道:“自信一點表哥!雖然你性格不好,情商堪比東非大裂穀,但你好歹有臉有身材嘛,最不濟還有幾個錢,這年頭靠臉上位的不在少數,作為你唯一一個從小疼到大的表妹,看好你呦~”
“滾蛋...”
最終的結果商榷出來,去酒店肯定是不去酒店的,周林晚願意在這間幾百多平方米的溫馨小屋留一個沙發大的空地給周斯臣過夜,並且友情讚助一條毛毯。
周斯臣忍氣吞聲應了,去冰箱裏挑了盒牛肉跟紅酒,拍門而出。
因為從小被老爺子帶大,周振年秉承隻要餐飲行業還存活一天,有錢人就沒必要學廚藝的精神,周斯臣活生生被養成了一朵溫室裏的嬌花,拿鍋鏟的動作都像辦公室裏拿筆,總之——
很災難。
蘇想的小廚房是客廳隔出來的一塊空間,本來她準備改做衣帽間用的,但無奈蘇國超將她一眾寶貝鞋子包包衣服都扣在家裏,這個計劃隻能向後延遲。
於是此刻,一身價格上百萬高定的小周總本總,就站在蘇想未來的衣帽間裏,皺著眉瞪著眼。案板上放著新拆開的牛肉,煎鍋剛過了水,此刻安安靜靜躺在煤氣灶上,等待下一步指令。
油煙味是周斯臣這輩子也不想嗅見的味道,思慮再三,他慢吞吞脫下西裝外套丟回沙發上,挽袖站定,等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他點上火。
油入鍋迅速滋起一串油花,“嗶啵嗶啵”往外直竄,周斯臣保持著後仰的姿勢把牛排往煎鍋裏丟,“滋啦”一聲,整間廚房立馬蕩開肉香味兒。
調料該怎麼放,鹽幾勺,醬汁幾勺,他全然沒有什麼概念,隻憑借著對新知識的探索精神,揣測著劑量大小。
蔥段味道刺鼻,周斯臣隨便切了兩刀就逃難似地丟進鍋裏再迅速後退,等牛排差不多煎熟,他手忙腳亂撥開紅酒瓶淋上紅酒。
濃鬱的酒香伴著煎牛排的香氣,很快把房間裏睡覺的蘇想勾醒。
她靠著房間門一眨不眨地瞧著廚房裏忙碌的背影,有一瞬間的愣神。
這是周斯臣?
真的是活久見啊活久見,結婚兩年多都沒瞧見這位小公舉下過廚房,唯一一次是劉嫂手切傷了,他勉為其難去廚房洗了個水果。
眼下,他這是在玩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