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廚房裏洗完碗筷的人擦著手出來,蘇想往旁邊讓出一個位置,拍了拍沙發,“過來坐。”
周斯臣擦擦手過去坐下,蘇想遞給他一隻橘子,“李延川讓我問你藥都吃了嗎,他現在暫時過不來,你實在不舒服我給你打車去醫院?”
周斯臣低頭剝著橘子,聲音矮矮的:“你不送我去醫院?”
蘇想透過窗子看了眼外麵瓢潑大雨,很無情:“想什麼呢。”
這話很蘇想,周斯臣忍不住笑了下,可他忘記了嗓音此刻並不那麼好聽,笑出來宛如一隻鴨子在叫嚷。
蘇想“噗嗤”一聲被逗樂了,拿眼覷他:“少說點話吧小周總,保護嗓子,明天還要去公司呢。”
周斯臣把橘肉上白絲一根根撥幹淨,分開一半遞給她:“我最近在家辦公。”
“臨江別墅?”
周斯臣搖頭:“在這兒。”
蘇想掰橘子的動作一頓,又驚奇地掃了他一眼。
周斯臣淡定補充:“這邊靠公司近,處理事情方便些。”
原來是這樣,蘇想點點頭。
“那你還是把劉嫂一起帶過來,你這副樣子大概也照顧不好自己。”
周斯臣心中一動,深深地看著她:“我很久之前就覺得,你似乎很了解我,無論是喜好還是生活居所,這份熟悉感很強烈。”
“想太多。”蘇想淡定無比道:“我家金毛遇上個人就往上撲,它對每個人熟悉感都很強烈。”
周斯臣垂下眼簾,沒再吭聲。
等吃完橘子,蘇想拍拍手:“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早點睡出身汗就好。”
這明顯是趕人的舉動,周斯臣拖拖拉拉站起身,蘇想把人送到門口擺擺手,等周斯臣進屋之前她忽然想起上次因為吵架還一直沒機會說的事。
“周斯臣——”
“嗯?”門口的人回身。
“你晚上大概幾點睡?”
他愣了愣:“有工作的話大概是十二點。”
“行,今晚沒事,我們來做點有意思的事。”
女人杏目一眨,賊兮兮拋出個神秘兮兮的笑容,隨後朝他大搖大擺走來,周斯臣覺得半個身子都僵了。
*
茶幾上兩杯冒著白煙的清茶,一盤水果切片,蜜餞昨天剛送來還沒拆,周斯臣趕緊從冰箱裏拿來開好一起擺出來。還有什麼能吃的?他腦袋轉得飛快。
周斯臣沒有吃零嘴的習慣,這些還都是李延川怕他熬夜工作無聊用來打發時間預備的。
場地從那扇門換到這扇門內,同樣的位置,蘇想嘴裏說的有意思的事就是眼下即將進行的茶話會。
她興致勃勃地打量著麵前五花八門的蜜餞,挑了顆含進嘴裏。
“上次我去維納斯說要見一個人你還有印象嗎?”
周斯臣想到黎落成,不吭聲了。
“不是黎落成,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但大概率是李源或者他手下的人。”
周斯臣皺眉:“李源?你怎麼認識他的?”
周斯臣雖然不了解李源,但他深知周崇亮,能被周崇亮推心置腹這麼多年的人,兩人一定有著相同的脾性。周崇亮早退出周臣集團管理層多年,現在基本成了名存實亡的閑散股東,跟李源時不時出席幾個酒會宴席之類。
不愛說話,死板強硬,是早些年的他與其統治下的周臣集團。
即使父子兩人並不時常見麵,周崇亮也對這個兒子毫不上心,周斯臣還是站在遠處將他瞧得分毫不差。
而秉承了周崇亮性格特質的高級特助李源,跟圈內小輩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交集,按理說,到了蘇想這一輩應該連這個人名字都不知道才對。
“不管你相不相信,就跟我之前說過的一樣,李源已經變質了,如果繼續安排在你爸爸身邊,會成為一顆致命的毒瘤。”
周斯臣:“你說的這些,有什麼根據。”
“前不久我調查過他,隻涉及到表麵一層,可緊接著,我收到了恐嚇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