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偷拿點食物,也算不得極大的罪過。
大鼎之中的野彘雖然難得,算是這次招待的重中之重,但也無非是少了些份量而已,駝子就算是再憤怒,也隻不過是想要嚇唬他罷了。
一來,和一個小子較真,原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二來呢,要真打傷了他,估摸著也無法與其同行的人交代,畢竟,像這般一個毫無武功的少年,是不可能獨自出現在這岷山上的。
然而,這一聲駝子算是將他內心的那點仁慈掃得幹幹淨淨。
黃衫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他雖然經過無數次被打的場景,但卻隻有這一次,覺得自己是真錯了,想想,這應該是遇到了韓雪之後才改變的吧。
腦海裏呢,也有一個聲音在嘀咕道:“師傅,對不起!”
這話,韓雪聽不見,駝子也聽不見,那怕是閉著眼,迎麵而來的風還是讓黃衫有些難受,但那一拳,卻終究沒有落到這個少年的臉上,而是在距離它還有一兩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而打斷它的,是洞外的一個聲音。
“你在裏麵嗎?”
聽得出來,是慕容小雨的聲音,雖然接觸的時間算不得太長,隻有短短的幾個時辰,但這個女人獨特的音調黃衫還是記得十分的清楚的。
這一刻,他有一種感謝天,感謝地的感覺,仿佛在絕望的時候真有所謂的救命稻草一般。
駝子也轉過頭去,注視著洞口的方向,雖然還沒有什麼人影在,但這一刻,又有一道聲音穿了來,而且和這邊的距離似乎又近了幾分:“衫兒,你在裏麵嗎?”
無論是慕容小雨還是秦笛,都算得上是岷山派的名人。
他們的聲音這個駝子怎麼能聽不出來呢,黃衫心中明白,這是一個機會,錯過了,或許就再也求不得了,所以呢,他毫不猶豫的叫了一聲,似乎竭盡了自個的全力:“我在這兒呢?”
這話一來,駝子就隻有停了下來。
他就算是再想打,也打不下去,就連原本抓住黃衫的手也放了開來,看著這小子極速往外竄的身軀,淡淡的歎了口氣,夾帶這滿滿的無奈和疑惑。
黃衫很快的就跑了出去,沿著那陡峭的階梯旋轉而上,很快就瞧到了慕容小雨和秦笛兩人,看著他們有些焦急的神情,黃衫趕緊擦拭了一下嘴角,生怕殘留的油脂被他們發現了一般,手呢,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自己那顯得微亂的頭發。
“我在這兒呢?”
秦笛和慕容小雨幾乎是同時看到他的,隻不過,麵色有點不同罷了。
男人的臉上,多少有些責怪的味道,但他卻沒有開得了口,因為還沒有來得及時就已經被女人的眼神所打斷。
她隻是靜靜的等著黃衫走了過來,在觸手可及的時候,突然伸出手,在黃衫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岷山這般大,你又是初來乍到,可別隨便亂跑,要是走丟了該怎麼辦?”
怎麼辦?
涼拌唄!
要是換做以前,黃衫一定會這般回答。
但眼下,他可沒有這樣的衝動,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就不免想起另一個女人來,那顆心,居然又有點兒暖和感:“我隻是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有些好奇,你放心吧,我不會再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