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小半個時辰，諸位可抓緊了！”
中年人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這算是提醒？
黃衫急忙定了定神，開始思索著該怎麼去寫才好：“德，什麼是德呢？”
以德服人之類的字眼，他自然是聽過的，記憶最深的那一次，還是被嘉州城烤肉店的豬老板，逮著一頓暴揍的時候對他說的，這麼多年過去了，黃衫依然記得十分的清楚。
畢竟，那烤肉的味道是真不錯，被揍上一頓，也似乎是值得的。
想到這點，黃衫猛然間回過神來，怎麼又無端亂想了，還是得快點兒答題才是，可眼下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更別說寫了。
他的目光，本能性的打量著四周，因為相聚得並不是太遠的緣故，倒也能看得清楚不少，可那感覺，就如同一隻隻螞蟻爬在紙上一般，看著這個少年，有一種密集的恐懼感。
好不容易這種難受的感覺消減了幾分，他又打起想去偷看兩眼的衝動，可這衝動一實現起來，他就後悔了。
還是那種難受的感覺，甚至比先前變得更加濃烈了些。
此路算是不通了。
“算了，這岷山派的規矩也特多了，拜就拜師吧，還弄什麼考試這類的，不是為難人嘛？”
抱怨歸抱怨，這話可不能說出口，不然又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了！
雖然有點無奈，但放棄的感覺的確比堅持好很多。
隻是呢，一個人就這般的坐著，啥也做不了，那種百無聊奈的感覺讓他有點兒魂不守舍，唯一能夠讓他覺得舒坦點的，就是那淡淡的墨香。
既然好聞，索性自己也來研點。
別的不會，這研墨的動作可是隨處可見，不過就是這般的圈圈劃劃，學起來沒有什麼難的地方，手臂回轉之間，墨香彌漫開來，顯得更加的濃鬱。
好小子，隻當是在玩遊戲一般，興致更甚，手上的動作呢，也順帶著加快了幾分。
和他比起來，嘿，冷秋可就全然不同了。
她是江湖人不假，但卻是官宦人家出生，文學素養比起那些個男人而言，並不見得差多少，此刻奮筆疾書，倒也洋洋灑灑的來了很大的一篇，甚至瞧她的神色，似乎還有些陶醉其中的味道。
這一幕，若是讓黃衫瞧著了，心裏麵不知道得多羨慕。
但他注定看不到，一個少年，一個女人，都不是很高的主，在這橫豎都是大漢的江湖裏，感覺就像是麵對著一堵堵的高牆。
嚴嚴實實的阻礙了兩人的視線，不過這也好，可以讓黃衫稍微輕鬆些。
當然，黃衫也不是完全不會。
他會寫自己的名字，乞丐群裏終歸也不全是俗人，至少有個怪老頭就不錯，這兩個字也是從他那兒得來的。
墨已經磨了不少了。
興許是用力過大的緣故，蕩起的墨汁濺在他的手上，零星分布著，小點，又或是一小片，他拿筆的姿勢也是不對的，不管了，橫握著就成。
但還別說，筆雖然拿得不好，黃衫兩個字，倒是顯得十分的公正，一筆一劃，有模有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