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符文在地麵上鋪開,煙塵散盡之後,一位全身未著寸縷的金發少年赫然出現在了眾人麵前。隻見他半蹲在地,右手將一柄苦無橫握胸前,左手還凝聚出了一個湛藍色的查克拉光團,手臂和腰背部的肌肉緊緊繃起,似乎是隨時做好了發動攻擊的準備。
“誰?!”
少年警覺地抬起頭了來,一眼就看到了鳴人臉上極富有標誌性的六道貓須。他用力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散去了手中的螺旋丸,收起武器,麵上現出了一個無比震驚的表情:
“是你?!”
“哈哈,這麼晚了還把你從床上拉到這裏,實在是不好意思,博人。”在小櫻憤怒的瞪視中,鳴人訕笑著從空間袋中取出了一套幹淨的衣物,忙不迭地塞到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七代目火影手中,“大哥,你先帶你兒子去隔壁房間穿好衣服吧,具體的正事我們一會兒再說。”
“好……好。”七代目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卻一直未曾從少年手臂和胸膛上新添的疤痕上移開。
“……是。”
若換成是十二歲的博人,此時肯定一早就大聲抱怨了起來。但現在的博人卻隻是點頭稱是,平靜地跟隨著自己的父親走出了地下會議室的大門,既沒有因為在兩位女性麵前赤$身$露$體而感到羞恥,也沒有因為半夜被鳴人召喚至此而表現出什麼不悅的情緒。
畢竟戰爭和生死是最能改變一個人的東西。
傷痛之末,涅槃之始。
“嘭——!”
目送著七代目火影和博人父子離開大廳之後,正義的製裁就立刻降臨在了鳴人頭上,將他整個人一拳砸進了會議室堅硬的地板之中;磚石四濺,塵土飛揚。
“白癡鳴人!通靈之前你就不知道先提醒一下對麵的孩子嗎?啊?!”
小櫻單手將鳴人從地上的大坑中提了起來,惡狠狠地吼道。
“嗚……我知道錯了,小櫻,請你務必原諒我!”
自知理虧的少年一邊揉搓著自己可憐的腦袋,一邊態度端正地認錯道。
“待會兒等那個孩子進來之後,給我向他好好地賠禮道歉啊,白癡!”
“知道了……”
會議室外黑暗的甬道中,博人一邊手腳麻利地接過了七代目手中的衣服,一邊傾聽著房間裏難以掩蓋的喧嘩,:臉上泛起了一個調侃的笑容:
“鳴人大哥還真是……”
博人話還沒說完,就被麵前的父親一把攬入了懷中,身體被後者的臂膀緊緊夾住。兩人的皮膚間隔著一層薄薄的T恤,交換著彼此的體溫。
“是爸爸沒用……爸爸對不起你……爸爸讓你受苦了……”
博人身體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他感受到一連串熾熱的水滴落到了自己的肩頭,又從肩頭緩緩劃過了他光滑的脊背。
真是一個蠢老爸啊。
博人用力拉開了父親的身體,一邊動作麻利地套上了少年鳴人的舊衣服,一邊無奈地對他說道:
“忍者在任務中負傷,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老爸你在我
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不知道在死亡邊緣來回橫跳多少次了,現在突然瞎擔心這些做什麼?”
“……”
往日裏受人尊敬的七代目火影默默垂下了頭去,活像是一個被家長教訓的小孩。博人見狀也有些於心不忍,伸手握住了父親的右臂,語氣和緩地說道:
“放心吧,老爸。論實力我雖然未必能比得上你,更別說鳴人大哥,但我現在也已經是一個成年的男子漢了;什麼時候該冒險,什麼時候該隱忍,我心裏有數,不會拿自己和同伴們的性命去做什麼意氣之爭的。”
七代目火影望著眼前舉止從容,成熟自信的英氣少年,心底是既心疼又欣慰,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見博人忽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湊到麵前,以極低的音量耳語道:
“卡卡西老師身邊的那個男人,是宇智波帶土嗎?”
七代目火影目光一凝,以同樣的音量對博人說道:
“這件事細說起來還有點兒複雜。當初小弟把他的靈魂帶回這條世界線之後,就決定……”
兩分鍾後,七代目終於解釋完了帶土複活的前因後果,卻見博人低下頭去,緊緊攥起了自己的右拳:
“爺……四代目火影這樣的選擇,對鳴人大哥也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但這是他身為木葉村四代目火影的職責所在,就跟當年決定把九尾封印到小……我們的體內一樣。”年長的鳴人望著會議室大門前透出的燈光,話語中帶上了一絲別樣的沉重。
“即使這意味著他永遠無法彌補身為父親對孩子的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