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不夜殿的偏殿清輝閣走水了,燒死了神教裏的月使大人。
清輝閣裏所有守衛以及服侍之人都以為自己死定了,洗幹淨脖子等著被教主砍下來。
然而平日雷霆手段的教主段朝崖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隻是將月使的遺體帶回自己的內殿,沒有問責任何人。
如此小心翼翼的過了三個月。
聽說了嗎?教主把月使大人的屍體放在枕邊,日夜相擁而眠。”
再提心吊膽的過了三個月。
“聽說了嗎,教主把月使大人的屍體練成了傀儡,日夜陪伴左右。”
又惴惴不安的過了半年。
“聽說了嗎?教主把月使大人的屍體燒成灰吃了進去,從此永不分離。”
“聽說了嗎?他現在完全不正常,我怎麼敢讓你走。”羽青江合起他的白玉扇子想往沈容頭上敲去,看著她嫌棄的眼神,又不自覺的鬆了手勁兒輕敲在旁邊的桌子上。
沈容將最後一口熱乎乎的粥咽進去,擦了擦嘴,忍住打他的衝動,“你腦子裏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怎麼能編出這麼惡心又邪門的鬼話?”
“你怎麼知道是我編的?”羽青江話一出口,驚覺失言,後知後覺的捂住嘴。
沈容懶得看他,“整個蒼穹頂找不到第二個跟你一樣嘴碎的人。”
她就是蒼穹之巔光明神教的射月使,名義上死於一年前的一場大火。
隻因她之前得罪了教主段朝崖,被囚禁虐待幾近將死,最後教內醫官羽青江幫她假死逃了出來,藏在了他居住的羽羅山。
這一年來,她悉心養傷,身體已然大好,便準備下山離開。
可是羽青江百般阻撓,不讓她走。
“我雖然說的誇張了點,但也是為你好。你現在武功盡廢,萬一下山被他抓了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
“再說,當初是我在段朝崖麵確定那具燒焦的枯屍就是你的,若是段朝崖知道你沒死,那我可就沒命了”
羽青江說什麼也不讓她走。
沈容猶豫了一下,他說的也沒錯。但是……
“但是就算我武功沒廢,遇到他還不是得束手就擒。再說,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他幹嘛還要抓我?”
“那……那你臉上的傷還沒好,總得治好了再走吧!”
她的臉在關押期間被刑堂堂主施了烙刑,左臉臉頰上留下一塊印跡。
“算了,我這般美貌,為了不至於引起江湖動亂,就這樣吧,低調一些。”
羽青江:“……”
接下去羽青江又苦口婆心勸了半天,沈容絲毫不為所動,自顧的收拾起衣物來。
聽見羽青江喋喋不休地走到她身後,忍不住回了一句,“你就別費……”
羽青江一記手刀劈在她脖頸上。
她慢吞吞回過頭,兩個人都驚呆了。
她自從傷好後反應動作都慢了許多,好一會兒,才捂住悶痛的脖頸,質問他在幹什麼。
隻見對麵的漂亮少年比她還慌,“你……你怎麼不倒?”說完又手忙腳亂補了一記。
沈容失去意識之前想的是:他說的真沒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下山,簡直是任人魚肉。
五年後。
鶯飛草長,陽光明媚,正是一年大好時節。
羽青江正在樹下琢磨方子,雖說春日陽光不算太烈,但他也不想曬黑。
身後傳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