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手上被沾染什麼髒東西一樣,黑袍男子一臉冷厲地將女子揮出丈遠,嫌棄的皺起了眉——不是她!
他說不出心裏是更加煩躁,還是煩躁平息了些。
他看著青年將那女子扶起來,警惕的看著自己,清俊溫和的眉眼下隱忍著怒意,突然想到什麼,“你是沈煥?”
沈煥臉色霍變,“你怎麼知道?”
段朝崖看了看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半響才幽幽道:“你要成親了,很好。”
沈煥臉色更加難看,沒有說話。
那個黑袍男子看了他一會兒,沒再說什麼,走了。
沈煥等到那輛馬車不見蹤影,鬆開女子手臂,“沒事吧!”
女子臉色微紅,正是成衣店的掌櫃。她有些羞澀地從他懷裏離開,“沒事。能幫上公子的忙,是羅薔的榮幸。”
沈煥從成衣店接回沈容,見她仍是愁眉不展,柔聲勸道:“放心,他應該不會回來了。”
兩人回到沈容院門口,江小虎居然等在那裏,見他回來開心地跑了過去,“師傅,有人給你送了好多禮品,門口都快堆滿了,你快去瞧瞧!”
今天他沒有課業,早上去找沈煥見他不在,在兩人住處來回跑了好幾次,總算等到他師傅回來。
沈容臉色還有些不大自然,心裏一時思緒紛亂,興致全無,“你先回去看看吧!”說完自己下車先回去了。
她剛下去,江小虎朝她後背做了個鬼臉跳上車,被沈煥一巴掌拍在頭上,“沒有禮貌。”
兩人到了沈煥住處,才知江小虎果真沒有誇大其詞,門口停了幾輛拉貨的馬車,東西已經搬下來的差不多了,堆的滿滿當當。一個中年男子正在查點單子,見他過來,拱手笑了笑,“這位便是沈煥公子吧,煩請你開一下門,我們好幫你把東西搬進去。”
“是何人送來的?”
“那我們就不知道了,隻知是送給您沈煥公子的。”那人臉上一直掛著笑意,看著十分和善。
“既然不知道何人所贈,恕在下無法收下,還請這位管事將這些東西原路返回。”
“喲,那可返不了。”中年男子仍是客客氣氣,“那客人錢都付過了,我們可得按需做事。若是您真不想要,我們抬進您院子之後,你可以再找人抬出來也行。”
“這是禮單,你對一下,有什麼問題可以和我們說。”男子將禮單遞到沈煥手上,突然又想起什麼,“對了,那客人還留了一句話給您。”
“什麼話?”
“好像是說毀了您的馬車,嚇到您的夫人,叫您別往心裏去,安心成婚。祝您和夫人琴瑟和鳴,白首同心。”
江小虎聽到這裏不免覺得好奇,“居然還有人能嚇到那個壞……呃那個人,那得多厲害啊!”
他說完看了他師傅一眼,卻見他師傅向來冷靜自持的清俊麵容上神色凝重,長眉緊鎖,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怎麼了師傅?”
沈煥回過神,“沒事。”又打開院門,“那就有勞了。”
那些禮物全搬進來堆好之後,沈煥將小虎支開,自己去了書房。
他打開一處暗格,拿出一個盒子,撥弄了幾下將其打開。
盒子裏是那把明月刀,旁邊還有一個已經褪色的布老虎。
往常他總是習慣將刀帶在身上,隨時握在手中把玩,甚至夜裏也要置於枕下才能入睡。
自從沈容送了他匕首之後,他便強忍著將刀鎖了起來,好長一段時間夜不能寐,反倒是與沈容同住這幾日才得安眠。
一直以來,腦海裏卻總是無意識的將記憶裏的薛妧和現實中的沈容重合在一起,甚至有時候他會覺得,她們就是一個人。卻又很快,死死掐斷這些異想天開的想法。
他出神的看著那個盒子,拿起刀看了一會兒,目光移向旁邊的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