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煥原本淡淡的神色忽然就溫和了些,“我有客人在這裏,你們兩個人去吧!對了,你姐姐早上吃飯了嗎?”
“沒有。”小荳撅起嘴,“她說我做的早餐難吃,讓我一個人全部吃光,我都快撐死了。”
說完怕沈煥不信似的拍拍肚子,結果一張嘴就打了個嗝,那邊三個人都驚呆了。
沈煥跟謝懷笙招呼了一下,便去廚房將早上熬好的花膠銀耳粥用食盒裝好遞給小荳,“讓她在路上吃一些,餓著肚子不舒服。”
小荳拎應下拎著食盒就走,不知道是自己踩到裙角還是裙角被什麼絆住,突然直挺挺的向前摔去,手裏的食盒立刻向謝懷笙飛過去。
沈煥見狀,一把將小荳提起,一邊又搶在謝懷笙之前將那食盒擊落,結果食盒當空炸開,裏麵濃粥全部灑了出來。
謝懷笙立刻揮扇擋了一下,隻是太過突然,離得又近,衣服上還是沾上一些,然而沾的更多的是寧湘晚,她淡紫色的裙角沾濕了一大片,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你這小丫頭怎麼回事啊,連個路都走不好,把我裙子弄成這樣,我等下還怎麼出去!”
“對不起!”小荳被沈煥提起來之後,愣在那裏,聽到寧湘晚抱怨,立刻拿起桌子上抹布過去蹲下來準備給寧湘晚擦裙子。
寧湘晚立刻在她肩頭推了一把,後退幾步,拎著裙子一角滿臉嫌棄的看著她,“別碰我,誰要你來擦。”
“晚晚!”謝懷笙厲聲製止她。又將小荳拉起來,“不好意思小姑娘,這個姐姐脾氣不好,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小荳倒是不在意,“是我弄髒了這個姐姐的衣服,她生氣也是應該的。要是我沈姐姐,她都會打我呢!”
寧湘晚看了那個有些不太聰明的小姑娘一眼,原來她姐姐才是沈煥妻子,不過妹妹如此,姐姐也好不到哪兒去!
謝懷笙笑著打趣起來,“怎麼沈煥,你這未過門的妻子似乎脾氣不小?”
“那也不是,”小荳見人說沈容不好,趕緊反駁,“沈姐姐人特別好,真的。”
說完她就要拿抹布清理地麵,沈煥製止了她,“我再盛一碗粥你帶過去,不然等下她要等急了,這裏我等下自己收拾。”
小荳走後,寧湘晚的衣服髒了自然待不下去,三人便告辭走了。
坐在馬車上,寧湘晚自己掏出繡帕將裙角上的粥粒擦幹淨,直接將手帕扔了,憤憤地說,“我看沈煥就是故意的!”
從她進去,沈煥都沒有正眼看她,偶爾她插上幾句話問他,也被他忽視不理。可從來沒人這樣對她,就算兩人當初有些不和,明明是他自己說不必再提的。看著變了個樣子,骨子裏分明還是當初那個陰鬱少年,一肚子壞水。
“別胡說,叫你別來你非要來,脾氣一點也不知道收斂,以後誰能受的了你。”謝懷笙懶得理她,然而想到當時的情況,眉頭也是微不可見的蹙了起來。
“我脾氣怎麼了,那薛妧脾氣比我壞一萬倍,你以前不還是天天哄著人家,到現在人家自己都不要的弟弟你還當個寶貝似的護著,沒出息!”
謝懷笙沒說話。
寧湘晚立刻垮下臉後悔自己口無遮攔,說起來,當年要不是她和沈煥鬧得太狠,她大哥早和薛妧成親了。
“對不起啊大哥,我……我胡說八道慣了,管不住嘴,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她搖著謝懷笙的胳膊小聲說著。
“你還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不算無可救藥。不會說話以後少說點話吧,別以為人人都縱著你是件好事,早晚有一天要吃大虧。”
吃大虧?她從小到大也就在那姐弟倆手上吃過虧。
那對古劍被沈煥鎖了起來。
天氣一日日冷起來。
這天早上醒來,沈容從沈煥懷裏鑽出來,走到外間書案上將日曆拿過來撕掉一頁。屋裏的炭火已經快熄了,出去的那一刻她凍的直哆嗦,撕完她趕緊跑回去鑽進被窩裏,整個人貼在沈煥身上,仿佛摟著一個滾燙的爐子,全身上下每一處都熨燙的服服帖帖。
好暖和,她又往他身上擠了擠,“你知道嗎?之前在紫峰山的時候,你總是冷冰冰的,我還想著以後冬天可不能跟你睡在一起,不然要被凍死了。”
說到紫峰山,她又想到兩人初見的時候,“你說奇怪不奇怪,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很順眼,覺得我們就應該在一起,果然就在一起了。你呢,你那時候第一眼看到我是什麼感覺。”
沈煥摩挲她後背的手停了下來,眼神有那麼一瞬間清明理智到近乎冰冷。或許是因為最近見到了故人,想到了舊事,都是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
而此時,懷中的女人是他唯一的愉悅。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低頭找到她溫熱的唇糾纏了上去。寒意散去,鴛鴦錦被裏的溫度越來越高,很快細碎而慵懶的低吟聲斷斷續續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