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你怎麼還不進來。”走了好一會,發現歸海未跟著,夢冷旋才轉身看後麵。
聞言,歸海微微一愣,沉黑的麵色旋即變得柔和,“你先回去吧,我記得狐媚愛吃小集夜的荷花包,我去買點,拿回去給她。”
“好。”夢冷旋怔了怔,輕輕點了頭。往後兩人是夫妻,歸海對狐媚細心些甚好。
聽到她想也沒想道了個好字,歸海神色一僵,轉身朝密林走去。
行了一會,在確認四下無人後,歸海吹了一聲口哨,不一會,一隻青色的鳥兒便飛了來,“有什麼吩咐。”
鳥兒的聲音尖銳清脆,但很生硬,顯然是剛學會開口說這幾個字。
歸海望了望它,取出隨身攜帶的筆紙,飛快揮動,不過一會便寫下了全部要說的事。
“把它送到千裏夜凡手中。”
“遵命。”鳥兒應聲,叼著紙張飛向了高處。
歸海收回目光,念動咒語往鳥兒身上施加起來。此鳥並非真正的鳥,它是歸海運用催靈術幻化而來,名為無物,無物已替他向千裏夜凡傳遞了數百次消息,但此次是最後一次,因為歸海等它傳完此次,便要處理了它。
冷清寂靜的夜,夢冷旋與歸海被召到了狐星麵前,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狐媚也在。
以往,他們二人的事,狐星從不讓狐媚參與,此次倒真是讓他們意外。
殿中,兩人各自回稟了這段時日所做所為,狐星聽完倒未大聲嗬赤,隻是說了無用之徒四字。
四字雖說的輕柔無力,但其意思重大,一時間,兩人垂頭均不敢出言。
望著兩人如此,準確來說,是望著歸海如此,狐媚心有不忍,站在一旁拉了拉狐星的衣袖,狐星回神,冷厲的臉色溫和了下來,他望著狐媚,見她輕指了指跪著的人,瞬間明了,“罷了,回來就好,冷旋,你退下,歸海留下。”
“是。”夢冷旋得令,起身行禮,不自覺望了望前方兩人一眼,這一望,讓她的心如墜深淵,隻見兩人握著彼此的手,眼中是無盡的關切與疼惜。
“歸海,我將媚兒交給你,望你多加疼惜,珍重她。”低聲溫言,又或者說低聲懇求的語調,讓夢冷旋退出的腳步為之一軟, 她強撐著自己,加快了退出的腳步。
狐星的那種語調,是夢冷旋在狐族這麼多年從未聽到的。
是自己要求的太多嗎?她又一次問了自己這句話。
行到雕台處,她坐在冰冷的地麵上,滿腦子都是狐星以往對她的溫柔體貼,思到這些,她忍不住用雙手捂著臉,好遮蓋住那噴湧而出的淚。
她對狐星沒有太多要求,也不敢有所要求,她隻想讓他再給自己一些父愛,那怕這些父愛是虛假的。
哭得久了,她睡了過去,待醒來時,肩上披著一件淺紫披風,她拿起它起身,看到了另一角落狂飲的歸海。
她抹抹臉上的淚痕,斂起心思走到了他的身邊,“歸海,你大傷剛愈,此番飲酒傷身啊?”她伸手想奪過他手中的酒盞,卻被他一把躲過。來回幾次,亦是如此,她搖頭,頓時體會到她對蕭沉這般,蕭沉的無可奈何了。
“發生什麼了,你能告訴我嗎?”她問,停下了要拿他酒盞的動作。
歸海望望她,目光清冷,轉而又目光炙熱,“旋,我要同狐媚成親了。”
夢冷旋蹙了蹙眉,淺淺道:“這不是遲早的事嗎?你為何要如此難過呢!”
“是,我知道避無可避,但我就是難過。”他大言,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夢冷旋伸手,連忙扶住了他。
他推開她,撐著她的雙肩喘息著,聲音帶著濃厚的顫抖,“我難過,難過。”
“歸海,你弄疼我了。”夢冷旋掙紮,沒有注意他此刻的表情。
見她掙紮的曆害,歸海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旋,我不想同自己不愛的人成親。”他開口,聲音無比哀傷。
夢冷旋頓住,停下扭動的動作。以往,歸海對狐媚很是貼體細心,在她心中,她以為歸海是喜歡狐媚的,現如今聽到他說不喜,倒是多了份驚訝。
望著她身軀僵硬,沒有回應,歸海目光再次變了變,他攏緊雙眉,一把將她箍在了懷中。
夢冷旋蹙眉,急忙推他。他緊了緊手,眉心深鎖,鳳眸沉沉,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在酒意的驅動下,輕輕開了口,“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夢冷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