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無言好一會,男子起身將火熄滅來,“夜深了,我帶你去清和圓休息吧。”
“不會在湖底吧。”肖婉顫言,心間又湧上了恐懼。白日的場麵,她當真是不想在重複一次了。
男子笑笑,輕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她的身後,“不在湖底,在那邊懸崖處,它是我偶爾用來小憩的園子。”
肖婉長籲了一氣,用手撫了撫起伏的胸口,“隻要不在湖底,在何處都沒有關係。”
“那跟我來吧。”男子起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肖婉站起,跟在了他的身後。
今晚的月色明亮至極,照得兩人前行的路異常清楚,但即便如此,肖婉的防備之心還是強烈無比。
“這般緊張,是怕我吃了你嗎?”放慢腳步,男子選擇與她同步。
調侃的語氣和溫和的麵孔頓時讓肖婉緊張的心境平穩了下來,她撣了撣衣角,漫不經心道:“我不緊張。”話落下,連她自己都有些不信。
男子搖搖頭,微微笑了起來。
兩人同步行了一段路,轉了幾個彎後,來到了一扇木門前麵。
推開門,肖婉圓瞪著雙眸,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立在門邊,呆呆地望著裏麵的風景。
麵前是一個沒有封頂的園子,園中百花齊放,兩條流動的水渠相連,圍著百花流動,水渠中遊著五顏六色的小魚,蕩起淺淺水紋,在掛在橫梁的燈盞的映照下,百花印在水中,美的不可方物。
“你一條巨魚是怎麼打理這個園子的啊。”回過神來,肖婉的腳步已走了進去。
聞話,男子閉上眼睛,仰頭深深吸了一氣,嘴角的苦澀明顯。
其實,這個園子是他娘親生前所住,他之所以同肖婉說這是他小憩的地方,隻是不想同她說那麼多而已。
“看夠了的話,就去房中睡覺吧。”思完一切再開口,男子的聲音變得很是冰冷刺骨。
肖婉停下手中動作,側頭看著他陰沉的麵容,飛快跑進了房中,“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要摸你這些花的,實在是太美了,沒忍住。”在她心中,她以為男子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流露出那麼恐怖的神色的。
聽著歉意滿滿的語氣,男子抬步來到了門前,輕聲道:“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我是想到了我的過往。”不知怎地,在聽到肖婉那麼愧疚的話後,他隻想解釋。
“嗯。”肖婉淺淺應了聲,並未開口問他說的過往之事,她沉了沉,隨後問道:“你喚何名?”
“在下君自恩,姑娘你呢!”
“肖婉。”
聞她的名字,男子的身子猛地顫了顫,他低眸頓了頓,再抬眸時,深深的笑意浮在了嘴邊,“原來是你!”
“什麼?”肖婉莫名其妙,原本想打開門問上一問,但轉而想到他方才陰沉的麵容,又撞緊了木門。
她的動作讓站在外麵的君自恩看得清清楚楚,他將目光抬向天空,悠悠道:“你放心睡吧,明日辰時我會帶你出去見輕落。”言完,他行到進來的門邊坐了下來。
他的母親身殞之時,曾算出他會被一個女子救出,那女子叫肖婉,而這個叫肖婉的女子將是他一生相守的人。
夢冷旋處,眾人走出神山派地界後,已黑夜降臨,他們選擇就地安置。
“淺兄,自從你下神山後,我怎麼覺得你一直都鬱鬱寡歡的。”接過蕭沉遞過來的魚肉,夢冷旋小聲問出了心中疑惑。
咬下魚肉,淺斟醉在眾人打量的目光中抬起了頭,“我隻是在想,天沉派和神山派都被屠了來,剩下的幾派會不會是一樣的下場。”
聞言,眾人紛紛沒有說話。
“千裏夜凡被傷的如此之重,一時半會應該也掀不起浪了。”靜默中,林左意開了口。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時她打傷千裏夜凡究竟用了多少功力,那是她平常都不曾發揮出來的功力。
聽林左意提起千裏夜凡的名字,紹須寧的麵色變了變,但被他很好的掩飾了下來。他看看眾人,踏步行到了河邊。
他之所以要加入夢冷旋等人的隊伍,其實也是有目的的,他知道自己不是千裏夜凡的對手,所以想借助夢冷旋等人的功力,報了殺父之仇、滅派之仇。
看到紹須寧如此,林左意急忙閉了嘴,眼中是自責滿滿。該死,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提起千裏夜凡的名字來呢。
緩緩行到紹須寧的身邊,林左意淺淺說了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