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重新換了一個位置,但沒有離剛剛那處太遠,因為怕林左意和紹須寧回來找不到她們。
坐在破亭下,遠征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夢冷旋的身上。
又被如此炙熱目光盯著,夢冷旋無奈撫了撫額頭,緩緩轉過去麵對著那片黑夜。師傅用那般炙熱目光看她,她也許還明白,可這遠征這般看她究竟所謂何意?
瞧出夢冷旋的不悅,遠征收回了視線,半晌後,將蕭沉叫到了一旁。
停在一片桃林中,遠征盯了蕭沉半會,薄唇輕彎,露出了絲絲傷痛之色,“剛剛那個女子就是控鑰之人吧。”
就一眼,遠征就將夢冷旋探了個透徹,因為他會透過人的眼睛望到她身上的使命,這法術在如今的玄界中怕是除了他就沒有旁的人會了。
蕭沉輕歎一聲,盯著漆黑如墨的夜色沒有說話。
他扯了扯嘴,心中不免感歎遠征的探命法術之厲害。他花費那麼多精力才知道夢兒是控鑰之人,可遠征隻一眼就明白了,實在是不得不令他佩服,也就是因為如此,他這麼多年,才沒有停下找遠征的腳步。
看他如此模樣,遠征瞬間就知道了答案,他蹙起眉,眉目間微有擔憂之色,“你竟知道她是控鑰之人,為何還要愛上她?”對於嚐過愛情的他來說,他自然可以看出蕭沉對夢冷旋的感情。
聽在心裏,蕭沉依舊沒有出言。他背手行了幾步,再開口時,語氣溫暖至極,“愛上她,是我做的最對的事情,遠征,這麼多年不見,有很多事我無法同你一下說明白,以後我在慢慢同你說。”
兩人是小時候的玩伴,遠征亦是蕭沉的暗衛,可在經曆大戰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了,所以在確定遠征沒有其他心思後,蕭沉才會同他細說過往。
蕭沉這番話若換做旁人聽了就聽了,但陪在他身邊多年的遠征來說,他亦知道這是蕭沉留有餘地的一種答法。
他閉上眼睛,大口喘息,胸腔劇烈的起伏著。好一會,他才道:“不管你信不信,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說完,他用笑容掩藏著內心的酸處。
蕭沉移開目光不看他,隻淡淡說了一句,“我們回去吧。”
遠征沒有應他,垂頭想了會後,緩緩開口道:“等等,我想問你,無上十三空在何處?”方才,他趁兩人對望時,探了蕭沉身上的使命,這一探,就探出了無上十三空。
聞言,蕭沉全身一震,沒有立馬回話,而是前後左右看了幾眼才回道:“你知道它在何處,又怎麼樣?或者說,你想做什麼?”說這一句話時,蕭沉的口氣很是冷酷,猶如寒底冰淵。
早在遠征在他身邊時,他就同遠征說過不能將此法用在他的身上,而遠征也一直聽令著,可現在遠征卻不經他同意做了,可想而知,遠征是真的變了。
感受到他身上的幽幽冷氣,遠征急忙走上前去解釋,“我之所以探你的使命,是想幫你分擔一些。”
他的語氣誠摯無比,一時間竟讓蕭沉不自覺說出了無上十三空所在之地。
聽到他說出,遠征低著頭,眼中神色不斷變幻,最終猶豫了會問道:“我現在沒有地方可去,可以住在無上十三空嗎?當然,我願意幫你守一片幻鏡。”
“不行。”不待蕭沉回話,躲在角落的慣夜跳了出來,他斜眸,如地獄深沉般寒冷的雙眸死死放在了遠征的身上。
他們方才的對話,慣夜聽的很明白。雖說他不清楚這玄衣男子與小蕭蕭究竟是什麼關係,但他卻十分清楚,麵前這個人目的不純。
忽然冒出來的慣夜讓蕭沉和遠征皆嚇了一跳。
“慣夜,你怎麼在這?”反應過來,蕭沉走到他的身邊,用隻有兩個人聽的到的聲音問著他。
他從遠征身上收回目光,側頭行了行禮,“我有關於付蜜的事同你說,所以就巡著你的痕跡來了。”其實,他因為擔心蕭沉的傷勢,跟了他一路,但他不想告訴他。
蕭沉鳳眸半眯,沒有出言,隻定定望著他,許久後才出聲,“付蜜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先不管她,現在你帶我這位朋友回無上十三空吧。”他不是傻子,他自然不會被遠征三言兩語所騙,所以他會按照遠征所求,將他帶回無上十三空,目的就是想看看他究竟要耍什麼把戲。
“可是,他…”慣夜急言,還來不及說完,蕭沉已對著他使了使眼色。
慣夜眼珠一轉,瞬間明了,他整了整衣角,走到遠征麵前,做出了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