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她拉著自己的手,淺斟醉看向了她的麵孔,在看到她蒼白的麵頰後,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安慰道:“小旋旋,你放心,這條眼珠路雖然恐怖,但它們是傷不了人的,所以你不用怕。”
緩慢說完,他看到夢冷旋眼光在打量著他的手,瞬間明了,呆呆縮回手,拉起了她的袖子,又道:“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隻要躲在我身後就好。”
溫暖的語氣讓夢冷旋心間溫熱無比,她高扯起嘴,點點頭的同時,輕言道:“謝謝你保護我,不過我是不會躲在你身後的,畢竟,你因我而來,我該保護你才是。”
為何又用這般生疏的語氣同自己說話呢!隨夢冷旋話落下,淺斟醉心下一陣煩躁,擰起眉,不在看夢冷旋絲毫。
看著他臉上露出的不悅,夢冷旋定定看了他許久,目光變幻,琢磨不定。
踏上眼珠路,夢冷旋深吸口氣,撫著裙上繁複的紋花吞下了湧在喉間的緊張。
她打量著那眨動不停的眼珠,神色間有所動容。
這些眼珠,或大或小,或圓或鈍,唯一相同的是,它們兩邊都掛滿了血滴。
“它們都是被生挖出來的。”側過頭,淺斟醉看到了夢冷旋麵上的神情,思慮再三後,說出了此話。
“生挖!”夢冷旋握拳,手臂上青筋暴起,心間泛起了滔天的怒氣來。這裏這麼多隻眼睛,若都是生挖,那得多少條人命啊。
“嗯。”麵對夢冷旋的震驚,淺斟醉選擇視而不見,畢竟,這些眼睛有一大部分是出自他手。
在黃派墓多年,他每每屠殺祭天人時,都會先將他們的雙眼挖出來,送到龍獄天的手中,而那時候他並不知道為何,直到剛剛踏上這眼珠路後,他才明白過來。
龍獄天用邪法養著這些眼珠,利用它們守護著這閻羅府四周還未異化的小異獸。
這些眼珠雖然不會傷人,但其所聚成的眼波,威力無窮,表麵更是猶如鐵石一般的存在,怎麼砸打,都是無用之舉,更重要的是,波上還布滿了荊棘。
聽了淺斟醉那沉重的回答,夢冷旋收回視線,不在說話,隻想快點走過這條眼珠路。
“不要碰。”眼見夢冷旋的手要碰上周圍眼波,淺斟醉急忙衝上前去拉過她,自己深深倒在了荊棘之上。
一時,巨痛席卷全身,他勉強往前行上幾步,按住背後出血處,跌坐在了地下。
不待夢冷旋去扶他,周圍已卷起黑風,伴隨著嘻笑聲,尖銳的入到兩人的耳中來。
夢冷旋順著黑風卷動的位置,擰起眉,四下打量後,走到淺斟醉身邊,扶起了他。在感受到手中粘稠液體時,她整個人震在原地,額間在一眨眼的功夫下,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淺兄,你怎麼受傷了?”心下疑惑之際,夢冷旋動作快速的為他包紮起來。
忍著嗜血疼痛,淺斟醉抬手指了指兩側。夢冷旋蹙眉,仔細端看下,看到了兩側時隱時現的荊棘。
改死,若她早些注意到這個,也就不會連累淺斟醉受傷了。
“對不起,我又連累了你。”垂下頭,她心中的愧疚如海底般深沉。
淺斟醉扯好衣裳,緩慢站起來,道了句無事後,示意她往前行去。
她斂了斂神,點點頭,扶起他緩緩朝前方走去。
看著她扶著自己的長臂,淺斟醉先前壓在心尖的所有陰霾都消失來。
他想,這樣受傷,也是值得的,起碼此刻的夢冷旋,心中就隻有他一個人。
隨兩人越來越靠近閻羅府的門口,刺耳的黑風聲停了下來,隨即入耳的是眼珠路下震蕩不停的響動聲。
“我想他們已經知道我們來了。”籲出氣,淺斟醉幻出了龍須折扇,拉起夢冷旋飛到了閻羅府的匾額之上。
穩穩站著,夢冷旋第一時間關心的是,“他們是誰?”
“他們是掌管著這閻羅府的地閻將軍—妄朝將軍和羅無門將軍。”落下兩個人名,淺斟醉的身子不自覺顫抖了番。
不隻是因為背後的疼痛,更是因為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地閻將軍是玄界修為功力排行榜上的第三名,他們的幻影術在玄界中無人能敵,其蛇形身更是使得出神入化。
兩個名字入耳,讓夢冷旋在心中細細想了番,最終,她被嚇得連退了數步。
千想萬想,她沒想到會在此碰見地閻將軍。在狐族時,她曾遇見過一位地閻將軍,那時,她不自量力的與其打鬥,最終被一招打敗,休養了數月才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