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的,我媽媽是醫生,所以我想,說不定可以幫上點忙。”真紀微赧,“不過好像榊老師已經給出更好的建議了。”說著,還是將手裏的材料遞給了龍崎教練。
接下來的幾分鍾,龍崎教練在看真紀拿來的材料,真紀聽著窗外傳來的網球場的聲音略略有些走神,冷不防教練問道:“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你會來找我,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給手塚呢。”
“因為我覺得,比起我,手塚君也許更願意接受您的建議。”女孩子這樣回答。
龍崎教練微微抬起了頭。她有點驚訝。
她也知道,作為學生會長、網球部的部長,手塚國光沉穩可靠,成績優秀,學校的老師們都很信賴他,而這個長相英俊的學生也的確有不少女孩子喜歡。不過在龍崎堇看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所謂的喜歡,也隻是出於對相貌出眾、球技高超又成績優異的異性的一種追捧而已。
最初,她認為淺井真紀也是如此。
專程從外校過來看練習也好,到比賽現場給隊員們加油也好,雖然淺井真紀舉止有禮,並未給比賽和訓練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龍崎堇也沒有認為她和其他喜歡手塚的女孩子有什麼不同的。
直到剛才為止。
細想想也難怪,手塚一向對女生都淡淡的,雖然不至於沒禮貌,但是也沒什麼走得近的。關東大賽當天散場以後,原本想帶手塚快點去醫院,卻聽大石說手塚去找淺井了,想起這件事,龍崎教練的表情就難免變得帶了點揶揄。
不管怎麼說,這種事發生在手塚身上,總是挺出乎意料的。
正想再說點什麼,網球場上卻突然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因為一直以來訓練擊球的聲響都很有規律,長期處在一種頻率中倒也沒人注意,一下子摻入了其他響動,就分外容易吸引人,龍崎教練站在窗邊朝下看了看,笑道:“手塚這是要和龍馬比一場了。”
“什麼?”真紀大驚。那天和跡部賽過之後手塚的樣子她是看見的,醫生也說傷勢沒有那麼快好轉,她才著急找複健中心,這才過了幾天,手塚就要和越前比賽?就他那個樣子,別說打球,恐怕連簡單抬一抬手臂都費勁,這人想什麼呢?
被這個消息驚得忍不住站了起來,真紀剛想到窗邊看一看究竟,才走了一步,又忽然覺得在龍崎教練麵前這樣做未免有點不打自招的意思,腳下就又是一頓,猶豫起來。龍崎教練笑著看了她一眼,慢悠悠補了一句:“倒是沒想到手塚竟然想用右手。”
右手?真紀一愣,先鬆了半口氣,一顆心還沒完全放下,就看見龍崎教練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臉紅起來。
以她現在的立場,的確擔心得有些多了,在老師麵前被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一向乖巧聽話的真紀很是尷尬。
龍崎教練見好就收,也不再看真紀笑話,轉回視線專心看著窗外的球場,過了一會兒征詢地看了看真紀:“你不過來看看嗎?”揶揄之意盡去,真紀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沒忍住走到了窗前。
越前龍馬隻有一年級,但是他的父親是前職網選手,從小練習網球,極有天賦,幾場比賽中數次以高年級前輩為對手也發揮得非常出色,手塚的左手暫時不能用力,隻用非常用手,也不知道能不能取勝。
眾目睽睽下,他身為部長,若是輸了比賽,恐怕是極傷自尊心的一件事。
再說也不知道這樣運動會不會牽連到受傷的左臂。
她臨窗而立,看著手塚幾局試探之後逐步建立右手的領域,看著越前用巧勁擊破領域的牽引,再到手塚重新占據上風最終贏得比賽,微微抿緊了嘴唇。
這個人話總是很少的,大多數時候也沒什麼表情,看上去總讓人以為,他是個沉穩內斂又有點冷淡的人,但是真紀知道他不是。在網球的世界裏,他比任何人都火熱。
他永遠對自己要求嚴苛,麵對任何對手都有著對於勝利堅定執著的渴望和韌性十足的毅力,他從不會說什麼,但是卻一直將團隊的責任默默放在自己肩上。
有時候,真紀甚至有點嫉妒越前。手塚對他另眼相看,寄予厚望,多次用不同的方式指導他,幫助他。她也羨慕網球,因為,手塚國光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有關網球的事情。
就連受傷了暫時不能練習不能比賽,最先想到的也不是自己的傷勢,而是球隊的未來,和他們的全國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