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那麼後悔。”
宣小沫無奈歎了口氣。
孫易寒心心念念著秦晚，石頭送給他，也算給他一個念想吧，靈遁城已經沒有人可以再次進入，在於簾封了靈遁空間前，他和秦晚也算最後道了別。
但宣小沫有一事耿耿於懷。
那算是靈遁空間開啟的最後一天，宣小沫進入了靈遁城，她把於簾落下的發夾還她，那是她精心為於簾挑選的生日禮物，還刻了她的名字。
城外，油菜花地裏，秦晚在為孫易寒畫最後一副肖像，二人雖都勉強掛著笑容，心裏的疼痛卻隻有他們自己最清楚。
“晚晚，你雖不能離開靈遁城，我能進來陪你呀……”
孫易寒道，他嘴唇微微顫抖。
“莫再瞎說。”
秦晚噙著苦澀笑意，“這靈遁城哪裏是你能經常來的，會縮減你的壽命，剝削你的健康，我斷不允許。”
“可你姐姐也沒必要把靈遁城封了吧？就算不天天來此，我偶爾來還是可以的吧，晚晚，我想你。”
“易寒，我也想你。可，這靈遁空間本就是不該存在的異度空間，姐姐說的對，若不封印，哪天被壞人利用了，會釀成禍亂的。”
“晚晚，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嗎？”
孫易寒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聲音，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此刻的他內心該是怎樣的崩潰。
孫易寒徑直將秦晚抱在懷裏，他多想一直這樣抱著她，可不會了，馬上他們便要分道揚鑣了，雖不算陰陽分離，卻還不如陰陽分離。
陰陽分離還能盼個轉世投胎，下輩子再見，可他們，一個困遁於靈遁城生生世世，一個於人間轉世輪回。
宣小沫遠遠看著他們，然後側眸看著於簾，她勸過於簾，但她也知道，於簾斷然不會改變主意。
“我本是想求玲瓏仙大人送晚晚她們入輪回，我一人在此處贖罪便好，可大家執意陪我，愈發讓我覺得對不住他們。”
於簾深吸一口氣，將眼淚憋了回去。
“那你封印了這空間，還有機會再打開嗎？或者說，你的母親可以嗎？”
宣小沫很矛盾，她希望能打開，那以後還有機會見到於簾，但又怕海妖出來害人。
於簾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不會了，打不開了，誰也打不開。”
良久，於簾張開手臂，眼神中帶著深深不舍：“宣宣，希望你能複活，回到過去。”
“嗯。”
宣小沫則已經哭成了淚人，衝到於簾懷裏大哭起來。
“姐姐，我們道完別了。”
秦晚拿著畫卷走近二人，卻在見著宣小沫容顏的一刹那驚愕不已，甚至帶著些恐懼，但旋即淡定下來。
剛才她倆並未正式見麵，如今見了，倒讓她想起那日。
“我之前好像見過你。”
秦晚突然開口道。
宣小沫思索片刻，不應該呀，她似乎每次見著秦晚時都是遠遠看著，秦晚不應該見過她。
“靈遁城屠殺那日，風馳電掣，一條巨蟒襲擊城池，烏雲背後，有一人的臉，猙獰恐怖，尤其那雙眼睛，鮮紅如血。那人的臉……是你！”
秦晚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她很憤怒，眉頭緊蹙。
於簾馬上解釋道：“晚晚，不是她，是我！”
“姐姐？”
“晚晚，應該說，是我的母親害死了大家，她是海妖，妖身乃海龍，形如巨蟒，是她造成這一切的災難，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害了大家。”
秦晚垂眸不語，抬頭，似乎還在糾結，吞吞吐吐，疑惑不解，“可是那天，烏雲後的那張臉……就是她呀。”
……
宣小沫和孫易寒離開了靈遁城，石頭化為藍色，再無光芒閃爍，靈遁空間徹底和人世隔絕。
孫易寒帶走了那石頭，就像他說的，他離不開秦晚，秦晚沒有留給他東西，也沒辦法留給他，有這石頭，算是個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