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建強認識是在打工的桌球室,何曉19歲,剛剛從山裏進城不久,雖然沒什麼文化,幸得麵容姣好,勤快老實不多事,人也好學,桌球室老板很是看好,不久就讓她做了收銀,張建強27歲,憑關係進入了當地的建材加工廠工作,但是人稍許散漫,好吹牛,經常和一些狐朋狗友唱歌、泡吧,打桌球。
張建強見到何曉的時候,眼睛裏放著光,從此開始了猛烈的追求,盡管何曉當時還不願意,但是他相信好女怕纏男,可算是無微不至,體貼入微,慢慢的也收了心,不再鬼混,但卻為了創造與何曉的見麵機會,頻繁的出入桌球廳。何曉舉目無親又加上少女懷春,情竇初開,一來二去慢慢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越想見到張建強,就這樣倆人開始了熱戀。
他們租了一套十幾平米的小房子,是當地人自己很早時候蓋的,城市雖然改造,這些房子卻遺留了下來,就像膏藥一樣一片一片的,當地人稱之為城中村,很多外來打工的年輕人都會在這裏租住,經濟實惠,人口雖然密集混亂,但也方便,小攤小販占據了每條弄堂的兩側,賣什麼的都有,尤其夜晚燈火通明,好不熱鬧,形成了天然的夜市。
他們剛剛住進去的時候,何曉很興奮,細心的布置著“家”裏的一切。由於常年曬不到太陽,牆皮有些發黴,何曉小心翼翼的用漂亮的塑料布把牆圍了一圈,唯一的一扇窗戶擦了又擦,掛上了一塊粉底白花的布作為窗簾。床上鋪的是暗紅黑相間的麻布格子床單,一對條紋圖案枕套的枕頭,兩床被子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很是溫馨。
這裏的衛生間都是公共的,沒有廚房,一張桌子放個電磁爐就可以做飯。由於室內空間小,又沒有排煙的設備,做飯的時候,何曉總是搬一張凳子,拉根很長的插線板,把電磁爐拿到屋外麵,刺啦一聲,冒起很大的煙,接著就是整樓道的炒菜香。
條件雖然簡陋,張建強對何曉還是很好的,有什麼好吃的先給她,一下班就是去台球廳接她,然後倆人一同回出租房,他會提前燒一壺熱水,讓何曉梳洗用,甚至給她倒好洗腳水給她洗腳,有時輕輕的撓一下她的腳心,何曉怕癢,閃躲時濺起水花,弄張建強一身,他也不介意,倆人嬉笑打鬧著。
何曉感覺很幸福,享受的過著溫馨的小日子,在這個小小的出租屋中,何曉把自己交給了這個男人,這一年她19歲。
日子平淡,轉眼間兩年過去了,期間何曉懷過三次孕,張建強說還沒有做好結婚的打算,現在情況也不允許把孩子生出來,哄著何曉把孩子做了。第一次去做流產,何曉疼的撕心裂肺,不僅是身體的疼,更是心理的疼,這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第一個孩子,何曉的眼淚止不住的掉,張建強緊緊的抱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們就這樣抱了一夜。
何曉請了病假,之後的幾天在家裏休息,時不時的落淚,情緒不好身體恢複更是差,將近兩周多才止住流血,人快速的消瘦了。張建強每天按時上下班,盡量的早回來給何曉弄些有營養的吃,遷就著何曉,隻是何曉一哭,他總是出去抽煙不然就是去廁所,漸漸的何曉不再哭,日子恢複往日的平和。
後來的兩次懷孕何曉和張建強都有了經驗,再去做人流沒有那麼在意更沒有那麼傷心了。
那兩年是何曉最幸福也是成長最快的一段時間,她不斷的調整著自己的心態,張建強不再給她燒開水,洗腳,也會偶爾和以前的朋友聚會、喝酒,何曉體貼的照顧著張建強,她的體貼不像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更像一個小媳婦。
何曉有時候感覺很幸福,有時候卻莫名的傷感害怕,隻是她從來不會說更不會表現出來。不久何曉第四次懷孕,但這次她堅決不肯再去醫院。
她曾聽護士閑聊的時候議論過,這種手術做過幾次很容易再也懷不了孩子。她不要,她想做母親,想為張建強生一個孩子,他們的孩子,也想用孩子拴住張建強,有了孩子他們就會有一個家,她想做他的妻子。結了婚,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她才能真正的生根,站穩腳,才能真正的有個依靠,何曉這樣盤算著。
張建強起初是不同意的,但考慮自己年齡不小了,何曉還算乖巧,又懷了孩子,再加上那段時間何曉也可謂使盡渾身解數,百般討好,軟磨硬泡,勉強答應了下來。雖然家裏還是堅決反對,但是拗不過兒子,就這樣很快他們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