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強有點狼狽,一夜未眠,中年男人的胡子好像長的特別快,昨天剛剛剃掉,今天又看上去髒兮兮的了,他也沒心打理,胡亂擦了擦臉就去廠裏了。
還沒到上班時間,廠裏沒幾個人,張建強坐在小小的辦公室裏抽著煙,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周海洋來的也比較早,跟張建強不同,他睡的很好,之所以趕個大早過來,就是想早一點看到好戲。
周海洋推開門,看到滿屋子的煙霧和頹廢的男人,一點也不意外。
“來這麼早!”
“嗯。”
張建強被煙嗆了一口,咳嗽了幾聲,眯著眼睛看了看來人,從口袋裏從新拆開一包煙,抽出一支遞給周海洋。
“不抽了,大早晨的。”
周海洋拉了把椅子坐在張建強旁邊,打量著男人的表情。
“瘦了!怎麼樣啊?”
“就那樣唄。”
“你還真沉得住氣。”
煙灰落在家張建強的褲子上,他趕緊用手扒拉掉,沒有了之前囂張的氣焰,周海洋看著他這個孽障樣,心裏說不出的痛快。
“不然咋辦,廠裏有啥動靜或者說法嗎?”
“具體的到沒聽說,隻是茶餘飯後有不少人議論,你這咋說不聲不響的半個多月沒露麵了,影響肯定不好。”
張建強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了踩,又點了一支。
“你看你,咋愁成這個樣子了,少抽點。”
“你說,我現在咋弄兄弟。”
“我說啊,這會還早,不然你一會趕緊去廠長辦公室等著去,也沒啥人,好說話,說點好聽點,打聽打聽消息,你這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就是人家一句話的事,明麵上不就是半個月沒來,看能不能算請假還是啥的,你咋說也是老人了,多多少少總要給點麵子,留點情分不是。”
張建強一想,也隻能這樣,厚著臉皮,死馬當活馬醫唄,先保住工作再從長計議。
滅了手裏的煙。
“行,我現在就去等著去。”
“誒,等等。”
張建強剛起身就被周海洋叫住。
“咋的了?”
“你就這麼空著手去啊?”
“啊?我這也沒準備,再說在廠裏拿著東西也不好看。”
周海洋起身從櫃子裏拿了兩盒鐵觀音,遞給張建強。
“拿著,有總比沒有的強,這個也不算啥,不怕影響不好。”
張建強看了看,一想也是,就接了過來。
“行,謝啦兄弟,還是你周到,回頭多錢我還給你。”
“還什麼還,跟我還客氣,快去吧!”
“好,有情後補!”
張建強一出辦公室,周海洋拿起笤帚,打掃起一地的煙灰煙頭,邊收拾邊哼起了歌,心情很不錯。
廠長辦公室門口,張建強畏畏縮縮的杵在那。
不知道一會廠長會怎麼說,他很擔心,萬一問起什麼,自己該怎麼應對……
“咳咳咳咳!”
走廊上傳來肖國偉的咳嗽聲,趙建強趕緊站好,看著來人,迎了上去。
“肖廠長。”
肖國偉撇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來了,今天這麼早,有事嗎?”
“肖廠長……這……最近有點事,沒來得及請假,剛回來趕緊過來跟您說一聲。”
肖國偉開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說吧。”
進屋後,一言不發,自顧自的忙活起來,張建強站在門口的位置,有點尷尬。
“你坐嘛!我打掃下衛生,燒點水。”
“我來我來。”
一聽這話,張建強趕緊把手裏的東西放在辦公室的茶幾上,拿起掃帚、抹布開始幹活。
肖國偉沒吱聲,從辦公桌上拿起茶杯,給自己換了杯茶,用小噴壺給窗台上的吊籃噴起水來。
張建強拖完地後,把工具放好。
“肖廠長,您看還需要打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