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箱子旁,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裏麵的東西,一邊在腦中梳理著原文的描寫。
小說裏有大致寫過大將軍顧氏和他膝下三個子女,長子顧湛隨了顧撫遠,自幼習武,小小年紀時就已經英姿颯爽,十四歲隨著顧撫遠征戰,班師回朝這一年已經是人人都要敬一聲少將軍的地位,前途無量;長女顧濯與顧湛是一對龍鳳胎,長相上卻沒有多麼相似,按描寫來看跟顧采清更像很多,但是脾性古怪,三年前顧撫遠駐南時她也同時入宮據說是做了什麼女官,三年間與將軍府隻保持書信來往,描述得極其神秘。
而幺女顧采清就是這一家子裏麵最格格不入的那一個,她的兄長和長姐都是會走的時候就開始練武,都是活脫脫的將門兒女,而她一身病弱纏身,愛好賞花吟月,加上早產沒了母親,與兄姐說不上話,人也顯得孤僻冷清,寵愛也是顧撫遠這個當爹的在寵愛,與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多親近。
然而方才是什麼情況?顧湛以極快的速度跑到她身後把她抱進去,看起來是擔心她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眉目焦急,還有她後退行禮的時候那張與顧撫遠如出一轍的怔愣和打擊,看上去並不像書中寫得那樣關係平淡,至少在三年前他們還未出征時,顧二小姐和父親、和兄長的關係都是十分親密,所以現在她表現出來的禮節才會致使那父子大受打擊。
顧采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不是ooc嗎?”
可是不管ooc不ooc,顧二小姐確實是被寵愛著的,甚至比書中更過,顧采清決定拋開這些衝突的部分,繼續按照她預想的計劃進行。
她想了想,元紹這個人她必須要來身邊,隻能靠顧撫遠把人調來給她,元紹說不讓他入軍營是顧撫遠自有打算,恐怕這要人沒有那麼容易。
在腦補了她絞盡腦汁忽悠顧撫遠幾百遍才能成功的可能後,她萬萬沒想到真實情況——“元紹?那便調給你吧,隻要你喜歡阿爹都答應你。”顧撫遠說這話時還在幫她用勺刮去烏雞湯上的油星,答應得極快,看上去都沒有思考,臉上完全看不出來原本是有什麼打算的樣子。
準備了幾萬字辯論草稿的顧采清:“”
“就是,小妹你想要人直接調了就是。要不大哥再給你幾個?”坐另一側給她剔雞骨頭的顧湛也插嘴說道。
顧采清嘴角抽抽,還是再問了一遍:“父親真的將他調在我身邊?那個小侍衛叫元紹,您沒有印象嗎?他身手特別好的。”
“是嗎?那看來很適合做吾兒近衛。”顧撫遠笑著將烏雞湯推給她,還補充一句,“湯涼的快,先將湯喝了。”
“身手好就行。不過小妹為何突然要近衛?”顧湛也將挑好的無骨雞肉推到她麵前。
她不知為何有些挫敗地扒拉一下碗中的肉,說:“再過不久就要赴宴了,府外危險,我也得帶些人在身邊。”
話剛說完,兩邊的男人就突然安靜下來了,顧采清抬眼看他們,疑惑道:“怎麼了?”
顧湛半張著嘴,看向顧撫遠想示意一下要不要說,可後者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根本不理他,隻好斟酌著開口:“小妹,是想去回朝宴?”
“自然。回朝宴可攜家眷,我自然也得去的。”顧采清奇怪他的問法,心中“咯噔”一下,“父親和兄長,不願我去?”
聽這話顧湛自然是連忙否認:“不不不,小妹誤會了,隻是回朝宴畢竟是宮宴,要準備許多事宜,回都前阿爹也曾與我說起過這個的,我們想著怕累著你,所以”
“不,我不累。”顧采清好像聽出了可以辯駁的一個苗頭,一臉堅持決絕道:“父親,兄長,我想去。我知自幼不曾出府所以宮中規矩懂得不多,但我”
“吾兒想去那便去吧。”顧撫遠笑著打斷了她準備洋洋撒撒的一套辯論,問她:“隻是赴宴的衣裳先前我們沒為你準備過”
“衣裳和首飾我早些日子在芙蓉閣定了些,我知父親和兄長勞累不宜再為我這些小事操勞,我便”
“那便好那便好。”顧湛呼出一口氣繼續給她夾雞肉。
顧采清兩次被打斷準備好的長篇大論,盯著這倆父子突然有些想較勁:“衣裳和首飾定金四千金。”
“四千金?”顧撫遠不出所料驚訝地揚起眉毛,顧采清挺直腰背,雙眸明亮,卻聽他說:“隻花四千金,吾兒是不是買的有些少了?”
顧采清錯愕地看著他,爹喲,那是四千金不是四千文!
不料顧湛也皺眉道:“是有些少了,先前阿濯似乎是一萬金一萬金地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