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這麼想,但顧祁銘終究沒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舉動,任憑那念頭一閃而過後歸為平靜。
“中午不休息在這兒幹嗎呢?”也就一個愣神的功夫,顧祁銘掀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可能嫌他礙眼,“最近檢討沒寫夠,繼續幹回老本行?”
聞言,楊凱頓時一個激靈,正琢磨著顧祁銘什麼時候管這事了,隨即對上了他沉得如墨般的眼,微妙地後退兩步,“沒有,大家開玩笑呢。”
楊凱原以為顧祁銘會順著這個台階下來,大家各退一步,畢竟江遙對他來說真的算不上什麼事,充其量就是同班同學。
結果不知道對方哪根筋搭錯了,沒踩他擺出來的台階,還順勢一腳踹翻。
“開玩笑?”顧祁銘撐著下巴,懶懶散散的聲音裏仿佛裹著刺,“那你看他笑了嗎?”
“………”
楊凱瞬間沒了聲。
因為江遙不僅沒笑,臉上還留有淚痕。
楊凱一時拿捏不定顧祁銘的態度,麵上擺著笑,指揮周圍幾個男生散開後出了教室,邊走邊在心裏啐了一口晦氣。
反正都是一個班的,他以後能整那啞巴的機會多了去了,也不在乎這麼一時。
六中是他們省最差的一所普高,比上不足,卻比下麵職高好那麼一點,但一致的是學校裏傳出的一些小打小鬧老師們並不放在眼裏。
更別說顧祁銘高一入學那會兒曾用椅子掄破過男老師的頭也沒被記大過,所以楊凱自知和顧祁銘起衝突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那幫人離開後教室又恢複了之前的寂靜,顧祁銘伸了個懶腰,寬鬆的短袖校服隨著他的動作往上縮了一節,露出一小片屬於這個年紀少年勻稱的腹肌。
午間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折射出耀眼的金光,照得人一身暖意。
“喂,我說。”
他好笑地打量著桌邊一動不動的江遙,後者應聲抬頭。
短暫的四目相對,江遙抿著下唇,無措的神情在他眼前一覽無遺。
“嘖。”顧祁銘似乎才想起對方不會說話,身體裏那股燥又湧上心頭,沒了逗弄的心思隻好收回了視線,轉過身趴回桌麵,宛如自言自語,“算了算了,和個不會說話的人計較什麼。”
下意識說出口的話本身沒包含別的意思。可說者無心聽者有心,自那個入眼猩紅的雨夜起,不會說話一直是江遙心裏的那根刺,以至於被人提起一次就會刺的更深一截。
江遙吸了吸鼻子,手背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淚,低垂著腦袋慢吞吞地坐回位子。
離上課還有段時間,江遙盯著顧祁銘趴回桌上的側影,猜想對方也許從上午第四節課後就沒出過教室,猶豫了半晌,把手伸進桌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