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嘩嘩嘩嘩~~~”
深夜,三更時分。
在一處山頂上,有一個孤零零的破廟。
此刻的大雨,正順著那殘角的屋簷奔流而下,漸起一朵朵大水花。一個個深陷的水窪,早已被雨水填的滿滿當當。
迅猛的驚雷,和那滂沱大雨,讓整個破廟讓成為了一座孤島。
如今,已是三月間。
那刺骨的寒風,伴著那嘶吼地雷鳴聲,一浪浪地向破廟襲去。發出“呼—呼—呼—”如同魔鬼地嘶吼聲。
破廟前,那僅剩的半道木門,早已腐朽不堪。如今,被這凜冽的寒風擊打,不停地搖晃著,發出,“吱呀—吱呀—”地聲響,似乎,隨時都會掉落。
破廟內有一座神像,原是泥塑的。因年代久遠,無人管理,早已失了頭和右手。
神像雖然有些殘破,但尚有一縷破布遮身。
本是粱上的帳布,被風吹落在了神像的身上。帳布早已失了原本的明黃色,上麵布滿了厚重地灰塵,和層層蛛網交織著。
一看,此地便是久無人至。
那神像下,還殘留了三隻斷腳的供台,傾斜在地。供奉的一應物品,早已不見。
神台兩邊是油燈架子,上麵亦是掛滿了蜘蛛網,和那厚重積灰。
帳布隨風飄揚,讓本就破敗的廟,看上去有些陰冷恐怖。
除了神像,四周早已被雨水泡濕了。
因破廟年久無人,廟頂早已破開了幾個大口,每逢下雨天,就如同水簾洞般,四處漏雨。
深山野廟,又逢深夜大雨,本該無人所至。
誰知,今日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隻見,一道急促地腳步聲,“啪嗒~啪嗒~”從遠處踏著雨水而來,並帶著極重的喘息聲。
因雨水打濕了那人的衣服,衣服變得十分沉重。每走一步,都頗為費力。而腳下的每一腳,都濺出了一地水花。
腳步聲逐漸逼近,連帶著呼吸聲也近了。很快,他踏過殘缺的門檻,進入廟中,方才停了下來。
來人有些奇怪,晃眼一看,竟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
按理來說,破廟留宿者,多為江湖俠客,或者趕考的書生。可這個少年既不像書生,也不是俠客,到像一個逃亡之人。
隻見,他身著月白色錦緞華服,上麵刺著雪梅圖案。被雨水浸濕後,已經灰白不堪,尤其是衣擺處,沾染了不少淤泥。
本該整齊的頭發,也被雨水衝刷的淩亂不堪,碎發散落,遮住了那白皙的額頭。
隻見,這少年進廟後,第一時間不是捯飭自己。而是緊握腰間的佩劍,十分警惕地查探了四周。確保自身安全後,緩緩鬆了一口氣。
“嘀嗒~嘀嗒~”
那身上的雨水,順著那衣角滴落在地麵上,少年卻毫不在意。
頭發上的雨水,順著白皙的額頭滑落,劃過他那星朗的眉,流過那眼角地淚痣,直到那硬朗的下頜處,才滴落了下去。
他無視廟中的破敗,轉身看向廟門外,一臉緊張戒備。觀察了約摸一柱香的時間,這才緩緩放下戒備,徹底放鬆了下來。
感知到有人進了廟,廟裏的“那位”,自然也就不高興了。
“轟隆隆~轟隆隆~”
一道道驚雷震耳欲聾,不停地在廟頂的上空炸響,似乎在宣泄那位的不滿之意。
閃電劈下時,瞬間照亮了那破敗地神像。那一瞬間,驚悚可怕,若是膽小者,早已被嚇得屁滾尿流。
“呼—呼—呼—”
冷冽地寒風,從林海四聚,一股腦的向破廟襲來,似乎在驅趕這位孤獨的少年郎。
那僅剩的半扇門,在疾風之下愈搖愈烈,放佛要拍打在少年的瘦弱的身上,才肯罷休。
可這些風雨雷電,依舊無法驅趕那少年。於是,“那位”也收了興致,不再搭理他。
雷聲漸漸遠去,雨也開始緩緩停了。時間就在這孤寂黑夜中,一點點流逝。
沒過多久,一道馬嘶聲,從深山處傳了過來。隨後,又是幾聲馬嘶聲。
當第一聲響時,少年臉色煞白,如臨大敵。眼下他一人,又如何應對這幫訓練有素的殺手?
“如今,我都這樣了!你們還不可罷休嗎?”
被逼無奈下的他,眼底泛出一絲無助。讓人驀然意識到,他還隻是個少年!
那不甘、憤怒,盡在他那雙充血的眼眶中。無助地念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一句句為什麼,透著幾分心酸,幾分無奈!似乎,他也在捫心自問,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門外,馬嘶聲越來越近了,似乎也能聽見那馬蹄聲地陣陣激響,由遠及近。
光聽這動靜,就知道,來的不是一人,而是一大隊人馬。
少年為保小命,環顧四周,發現這個破廟一覽無遺,根本無處藏身。
天意?他當真要喪命於此?
至此,他蒼白一笑,似乎準備放棄抵抗。頹廢地轉過身,麵向那破敗地神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