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那一圈碗口粗的硬木圍欄,心兒一細看,見那人是髒亂的白發遮麵,嘴角滲紅,身穿一件血跡斑斑,單薄發臭的白色囚衣,被手銬腳鐐著癱在囚車裏。
見心兒立即開始恨得在咬牙切齒,寒子劍不用再問,便知此人的身份,已被確認。
立馬拔劍幾揮後,寒子劍將已被折磨得人事不省,也已挨這深秋寒意凍得瑟瑟發抖的施秉忠抱出來後,然後放到那半死仍未醒的鄯麟身邊,斜靠在了他身上。
総寶安也過來一看後,忙又帶著張隆趙滸二人,去將施秉忠的家眷全部解救出囚。
頗有眼力見的瞿紅豔,忙取來一隻酒囊來,和筱梅一起強行灌了施秉忠幾大口。
瞿紅豔隨身而帶的,自然是好酒。
施秉忠被捏著鼻子,嗆得咳嗽幾聲後,幾大口美酒從嚨入胃,給他體內的血泵站添加了一股強勁的動力,然後立馬就是暖????心暖肺,臉上慢慢湧出了一絲紅潤。
已被除了手銬腳鐐的施秉忠緩緩睜開雙眼後,正呆若木雞兩眼無神時,他的長子施孝和二子施仁次子施仁,已領著二十八位均身穿囚衣的直係家眷聚過來了。
見這眼前眾人,皆都是江湖人士穿戴,施孝先帶二位弟弟和眾家眷,齊齊跪下謝過救命之恩後,才去坐地將施秉忠抱在懷裏大聲哭喊。
慢慢清醒的施秉忠,一見兒嚎卻大聲喝道:
“不許哭,想我施家父子既名為‘忠孝仁義’,死也不能向邪惡低頭,死也不能負了皇恩浩蕩!”
“是,兒等一定謹奉家規,謹遵父言!”施家三子一起跪地,抹淚齊聲答道。
吩咐筱梅去安撫那邊施家女眷後,心兒這從到了施秉忠麵前,她微微彎腰開口道:
“施相,可認得我否?”
施家父子四人一聽,這才一同抬頭看了看後,又一起搖了搖頭。
微微一笑,心兒緩緩扯去束發金冠後,她將頭輕搖,讓那黑漆漆,水油油的長發飄飄而飛時,又從腰間拔出那支紅玉短簫,舉到了施秉忠眼前。
刹那間,一個貌似潘安的俏公子,突然就變成了一位美若天仙的美少女。
眾人皆驚時,施秉忠揉了揉眼睛後,突然用顫顫巍巍的雙手,奪來那支紅玉短簫,放到眼前看了又看,撫了又撫。
別人可以不認識,可他施秉忠不能不認識這隻紅簫呀。
想那幾年,公主最調皮的孩童時,皇上每日上朝,都要帶著這位掌上明珠。
然後,那調皮可愛,深受皇寵的小公主,便用這支紅玉短簫,去逗逗這個大臣,敲敲那個宰相。
後來,公主漸漸大了,仍是時不時的就女扮男裝往朝堂上跑,然後就舉著這支紅簫,替她父皇敲背撒嬌。
此時,総寶安也低頭附施秉忠耳朵輕輕笑著說:
“施老相爺,還不快拜見公主!”
終被這一語驚醒,兩鬢斑白,滿臉風霜的施秉忠突然淚流滿麵,他用雙手高高舉起心兒的紅玉短簫,泣不成聲的大聲喊道:
“老臣施秉忠,叩拜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這一聲‘公主殿下’,又驚得在場的所有人大驚。
不驚才怪呢,才出了一位戰神逍遙王爺,眼前這至尊至貴,可傾國傾城的公主殿下,仿佛又突然從天而降。
於是,此時天色已快晚的一線天的大峽穀裏,再現一次熱血沸騰的大場麵。
那施家眾家眷,総寶安帶手下,瞿紅豔和韋植帶著在場幫眾又齊齊跪地,三呼千歲行大禮。
待心兒接過紅玉簫,扶起施秉忠,喊起眾人後,又坐回那塊大石上寒子劍,正玩螞蟻呢,突然心裏一顫。
樂得抬頭一看,隻見空中藍光一閃。
哈哈,原來是小愛迪這隻大盤子飛來了。
小愛迪既到,那就說明蘭竹二位小女將,和藍春暉將軍也帶著那二百名將士到了。
果然,在眾人又被突然驚得如見神物,癡癡呆呆的看著天空發呆時,峽穀那邊,已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小愛迪今天可能有些情緒低落,他一聲不吭的自尋一塊可降之地,落地了。
上前抱過正和筱菊牽手而來的小洛兒,將他送給心兒後,寒子劍再不管這些人的朝拜小太子爺,便獨自入了飛船,進了駕駛艙內。
“怎麼啦?小愛迪,你心情不好嗎?”拍了拍愛迪的大腦袋,寒子劍笑著問。
“子劍,你快將耳附來,”愛迪冷冰冰的回答。
寒子劍又一笑,真的就將右耳附了過去。
慢慢轉頭,用兩隻攝像頭看著寒子劍,愛迪卻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算了,有些話,我暫時也不想說了,以後再告訴你吧,今天隻鄭重的提醒你一下,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希望子劍你永遠要記住,這裏的一切,對於你來說,都是過眼雲煙,別到時候把自己傷得太深了!”
“嗯,嗯,謝謝愛迪,我記住了…”
突然間就被感動得,差點掉眼淚,寒子劍和這無血無肉,卻感情豐富的小愛迪,親蜜靠了靠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