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渚剛剛進行完一場,興之所至,卻還未盡興,因而並不需要休息,直接就開始了。
辛渚雖仍是等著淮揚先出手,但她之後的招式卻全然不是事先商量好的防守姿態。
雙方進行激烈的對戰,淮揚此刻對上辛渚,才是真正掙脫了所有的束縛,劍式變得越發飄逸不羈,花樣頻出。
他眸中蘊著飛揚奪目的神采,眉飛近入鬢,臉上逐漸躍上愈發熾熱的戰意,一招一式皆疾速流利,毫不拖泥帶水。
辛渚也更加認真起來,她眼角的張狂之色在對招中漸漸蔓延到整張絕豔驚人的臉上,使得她整個人豔光四射,越發讓人不可逼視。
倏地一聲清脆的相擊聲響起,淮揚終是不敵落敗。
辛渚持劍退開,浸滿快意的利落嗓音在四周回蕩開:“師弟,這幾年進步很大啊。”
她長淮揚三歲,比他多了幾年江湖經驗。但他小小年紀劍術便隱隱有幾分欲與相她抗衡的架勢,著實不易。
淮揚臉上的汗成股向下流淌,最後滑入衣襟之中,他揚聲笑道:“謝師姐誇獎。”他邊說邊胡亂地擦著臉上的汗,笑容燦爛。
對淮揚而言,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試,給他帶來難得的不受絲毫拘束的快意。也是在這樣的對戰中,他能取得最大的收獲。
連桂花老人都在一側點頭讚許。
最後一場是溫韞與雲執間的,中規中矩的溫韞負責攻,雲執來守。
溫韞吸取之前的教訓,采取相對猛烈的招式進攻,聚精會神地揮劍意圖破除雲執的防守。
他隻於伊山之上學劍兩年,雖也用心頗多,但如何敵得過已及而立、劍術精湛的雲執,約一刻鍾後敗下來。
一切落定,桂花老人抬腳走近。
他目光先是定在淮揚身上,隨後一一掃過麵前站成一排的幾位弟子,最後還看了看小個子的宜言。
雲執察覺到有什麼異樣:“師傅,怎麼了?”他一貫漫不經心的語調帶了抹認真。
桂花老人並未答話,仍是一臉肅穆。
“先回竹塢吧。”他轉身向正中間那間竹塢的方向走去。
幾人跟上,淮揚還特意上前,將溫韞從宜言身邊擠開,把妹妹搶了回來。
溫韞隻無奈地輕輕笑了笑。
大竹塢內。
桂花老人走到屋子中央停下腳步,轉頭負手而立,看著幾人。
雲執、辛渚、淮揚、宜言及溫韞依次走進來,站到桂花老人四周,靜靜地等著他開口說話。
幾人站定,桂花老人即開門見山道:“這次之所以讓你們聚集起來,還讓你們比試,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我的日子沒幾年了。”他聲音平淡。
雖說算命之人通常能算盡天下人的命數,卻唯獨算不出自己的,但指迷算命多年,他多多少少能感覺到一些。
這句話清晰地傳入幾人耳中,帶來程度不同的震蕩,最震驚的要屬年紀較小的三人。
桂花老人不僅於劍術上頗有造詣,而且擅長紫微鬥數、奇門遁甲。他時而下山替人消災解難,多有效果,是以幾人都並未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溫韞和淮揚目光垂下,有些許渙散,二人恍恍惚惚地盯著地麵,默然無聲。
而宜言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眸中的光亮一點點黯淡下去。
桂花老人看到連辛渚和雲執都緊蹙了眉頭,恢複了一向嘻嘻笑笑的樣子,看起來頗為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