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飯,羅氏與馮氏去洗了碗,何氏沒在難為田荷花。
她自己傷心得不行,根本無心管什麼,哭天抹淚的一整夜,也不知道啥時候哭聲停止的。
才不過第二日,何氏看起來蒼老很多,眼睛又紅又腫,發髻草草的挽了上去,整個人沒有往日蠻橫。
一大清早的,她跟著田秋生偷偷摸摸的,田荷花之前買的雞蛋就被她拿了二十來個,碼了整整齊齊的一籃子。
又是尋摸了一圈,看到炕琴裏田荷花那幾件好看的衣裳,也疊了起來,揣進了自己的懷裏,還有田荷花之前準備做被褥的棉布剪下來一半。
他們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那羊奶擠得更多,這麼多人,都貪嘴想多喝,但不管母羊能不能承受,聽著母羊咩咩的叫著,田荷花衝了出來。
而羅氏那閨女桂枝則是含著手指頭,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看著田荷花出來,她還在哪兒問:“姐,羊羊好像快死了,我們吃了它吧。”
什麼樣的爹娘就有什麼樣的娃,小孩就是一張白紙,大人畫啥那就是啥,田荷花沒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直接讓這一家子滾蛋。
由著昨日的事情,一家子也不敢撒潑。
始料未及,何氏竟是紅了眼圈,拉著田荷花往那屋裏走,隻剩倆人的時候,她才說道。
“荷花,之前都是奶不對,可你姑姑成這樣了,你能不能饒我這些東西?”
田荷花沒心軟:“那你們這是做什麼?”
“讓清水快點嫁人,要不然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可咋整?”何氏急得又抹了眼淚。
要不然,女兒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何氏那麼彪悍的一個女人,遇到田清水這事兒可是六神無主。
田荷花聽了何氏這意思是明白了,拿她的東西做田清水的嫁妝,這真是覺得她好欺負?
她就在這個家裏,不會問一句?
“那我給你寫個字據成不?”何氏道。
田荷花不想把田清水往死路上逼,但是這一家的人品讓她不敢恭維。
田荷花那新買的衣裳不能給,那不是她自己買的,也是大海搭上自己的臉麵讓朋友送的,她怎麼能送人呢?
便是直接讓何氏掏了銀子,她這麼摳搜的人,自然是會攢下銀子的。
從前,田荷花喂雞,何氏每天一大早就去摸雞屁股,哪隻母雞下不下蛋一摸一個準,也不知她是啥法子。
反正誰要是想占她的便宜,那真是難如登天。
田荷花沒多要她,就是把賬算得明明白白的,一共是四百一十五個銅子兒,她就要這些。
多了不用,少了也別拿她當傻子。
看是哭窮無用,何氏心不甘情不願的給了田荷花銀子。
她現在也不敢鬧了,田清水這事兒要是張揚出去,那是沒臉活下去了。
趁著月份小,得趕緊找個婆家嫁過去,不然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不等人。
田荷花算得分毫不差,何氏看她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了她,但無所謂,反正這幫人遲早也得滾出去。
何氏帶著許多的東西和田秋生走了,這一走就是一天,回來的時候很是高興,看樣子事情就算是解決了。
從飯桌上,何氏大概的說了幾句,大概是不要聘禮,自家陪送些嫁妝這事兒就成了。
那男人還是三水鎮上的,總也是個城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