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荷花試探地問道:“姑姑,你可知道二叔?”
“他啊,真是成天不知道做什麼,老婆孩子都放我這管,三哥還成,每日出去做工,賣菜什麼,還能幫襯著……”
“他好像在縣衙做活兒。”
“我知道,但從來沒拿過一文錢,二嫂還天天替他說話,跟我甩臉子,說二哥是做大事的人,我嫌棄他!”田清水白了一眼,“天天吃我家、住我家的,還要惹我生氣,軟飯硬吃!”
田荷花一樂,羅氏這麼“護犢子”,恐怕不知道田興平在外可是風流快活呢。
“誰在說我壞話?”
田興平倒是不惱,他臉皮厚的很,樂嗬嗬的走了進來。
“怎麼?我說的不對?”田清水雙眼瞪圓,噎了田興平一句。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田興平麵色尷尬的一笑,將那話頭遮掩了過去,往著田荷花這邊而來:“荷花啊,你看的人現下我都帶來了,你出去瞧瞧?”
沒等田荷花接下話頭,那邊的田清水問道:“看什麼還要瞞著我?”
“沒啥。”
“沒啥就拿過來瞧瞧!”田清水一臉當家主母的派頭,在著她的地盤,田興平也不好多說什麼。
“對啊,二叔你是說請人來,又不是請個物件兒,幹嘛不讓人進來?”
田荷花掀開了門簾,想請著人進來,她心裏已是多半篤定,那人就是自己老娘。
所以才不辭辛苦。
但當門緩緩推開,眼前出現的老婦人讓田荷花陡然失落,她沒走過去,費盡全力關上門,走向田興平:“二叔!你在逗我?這人根本不是見到的那個!”
“怎麼不會?這是隔壁的周婆婆,我找她是為了給你姑姑接生的,早做準備總是好的。”
“哼~我竟然不知二哥對我如此貼心?從打著我有了身子,也沒見你往家裏拿過一個銅子兒給我補身子!”田清水毫不猶豫的拆台。
倒不是多向著田荷花,就是嫌棄她這二哥就長個會說的嘴。
但此話讓田荷花心裏滿是感激,往著田清水身邊而去,連日來的委屈,讓眼淚忍不住,況且她真想從中知道到底是什麼回事。
任由著淚水落了下來。
她來這個世上,家人的溫暖還從沒有過半分,娘是不知去向,可老娘呢?若是能見到,也能讓田荷花心裏聊以慰藉。
“姑姑,你如今也是做娘的人了,自然也不忍骨肉分離,你如今在城裏過的好,我娘離去不知去向,那我老娘呢?”
如今有了身子,田清水的性子也柔和了許多,況且她來了這鎮子上,本就沒什麼深仇大恨的。
她便是一愣:“荷花,你老娘在著你小時候就已是去世了,你怎麼會覺得那人是你老娘?”
“我怎麼不知道?”
“你那時候小,你老娘去了,你娘不忍心和你說。”田清水看著田荷花也怪可憐的,如今一個人住在那田家老宅裏。
地沒有,什麼也沒有的,想當然的認為她這日子苦著呢。
但要說幫襯,她還真是不想,肚裏的將來用銀子少不了,還有這一大家子也恨不得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