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朦朦朧朧的白色水霧縈繞在千萬棵桃花樹之間,花瓣隨微風拂落,漫天飛舞,遠看仿佛給水霧鍍上了一層粉紅色。
在霧氣氤氳的溫泉池中,露出了一個背影,一襲輕薄到透明的白袍,墨發如瀑,攏出一個極其高挑的身形,側臉宛如瑩瑩新月,清冷皎潔,肩寬腰窄,勁瘦而不羸弱。
花染意躲在樹後,忽然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自鼻間流下。
靠,她來找崔淩,卻看到了這樣一幅美人出浴圖。
“你這個女流氓!”一隻手忽然從背後捂住了花染意的眼睛,花染意猝然一驚,聽聲音竟然是弦虞。
“你竟然敢偷看師父洗澡,我要殺了你!”弦虞壓低聲音,在花染意耳邊咬牙切齒道。
“哎呀,你占有欲怎麼這麼強,就不能兩女侍一夫嗎?”剛剛的驚愕過去之後,花染意很快淡定下來。
“你不要臉!”弦虞氣得雙眼通紅,她那一塵不染仙容蓋世的謫仙師父啊,竟然被這個厚顏無恥的女人偷窺了。
花染意一邊扒拉開弦虞的手掌,一邊好聲好氣地勸道:“你要立足長遠啊。你看九淩仙尊這雄健的體魄,你的小身子骨以後肯定吃不消啊!以後姐姐幫你分擔,他就不會去找別的女人,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弦虞氣得肺都要炸了,再也忍不住怒吼一聲,“我日你個仙人板板!”
崔淩其實早就發現了花染意在樹後麵偷窺,他想要看一看這個神族殘念化身究竟意欲何為。但弦虞出現,他就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他攏了攏身上的白袍,閃身出現在溫泉池的另一邊。
處在迷夢之中的少女渾然不覺身邊多出了一個人,纖細的手臂柔婉舒展,將溫熱的清水掬在自己濕淋淋的背上。
崔淩微微擰眉,下一刻,他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明夭身後,伸手將她劈暈過去,然後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岸邊。
他做完這一切,正欲起身離開,一道不可置信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後。
“師父…………”
弦虞和花染意怔愣地看著崔淩,以及跟崔淩挨得極近的昏迷不醒的明夭。
崔淩有些鬱燥。
“嘖嘖嘖,尊上和這位三淨峰的小徒弟怎麼衣衫不整地待在一起?看來某些人自戀了,還說她的師父喜歡的是她,本公主看啊,分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花染意陰陽怪氣地說道。
弦虞有些脆弱地直視著崔淩,“師父……”
崔淩不僅沒有解釋,反而冷冷說道:“那次在北海水晶宮時,為師就告訴過你,為師善待你,是因為你是為師的徒弟,切記不要對為師抱有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弦虞聽聞此言,像是不可置信,通紅著眼扭頭跑了。
崔淩靠在身後的石壁上,徐徐看向花染意,姿態慵懶隨意,帶著說不出的天命風流,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可憐蟲,莫非你也迷戀上本君了?不然為何一直刻意接近本君。”
花染意本來正饒有興致的欣賞崔淩的美貌,乍一聽聞他對自己的稱呼,立刻心情不好了。
“你說誰是可憐蟲?”花染意有些惱怒。
“區區殘念化身,不過是主神之軀的附庸,你難道不可憐?”
花染意正要反唇相譏,便見崔淩緩緩伸出右手,花染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掐住脖頸,硬生生地提在了半空中,她宛如一個破布娃娃一樣撲騰,窒息的感覺讓她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臉色成了豬肝色,半分靈力都使不出來。
崔淩斯斯文文地將臉上的笑意收起,幽眛暗沉的鳳眸中卻流露出蝕骨的殺意,“本君就是要讓你認清自己的身份,無論你的夙願究竟是什麼,都不該把主意打到本君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