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如果
陸少離再回到陸家大宅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弦月還在床上睡著，這幾日她嗜睡得厲害。
可是，臥室房門推開的那一刹那，她卻還是醒了。大概也是因為心裏一直期待著，期盼著，所以才會格外留心吧。
熟悉的氣息靠近，溫熱的指腹慢慢劃過眉眼，帶著用心嗬護的溫柔。
隻是，陸少離，你是又在懷念她嗎？
大概是感受到了弦月眼珠的波動，陸少離笑笑，開口道:"既然醒了，也就別躺著了，對身體不好。"
聲音裏溫柔的寵溺，要不是已經知道了一個叫顧婉心的人的存在，弦月就真的信了，陸少離那是在對著她說話，對著她失神。
弦月，也是笑著起身。
已經是入了秋的天氣了，他進臥室，卻還是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上麵還有香水的味道，是弦月不太喜歡的玫瑰味。
隔著襯衫，隱約可以望到他鎖骨上那道淡淡的疤。
去除疤痕的藥物方法那麼多，他卻還是不舍得把它去掉，是為了懷念她嗎？
還是顧婉言刺上的那一刹那，他以為她就是他的心兒。既然是心兒留下的，便更加不舍得祛了。
弦月的手隔著襯衫，慢慢地撫上那道疤痕。陸少離半蹲著看她，一臉珍惜的笑意。
窗外，是秋風浮動。
"陸少離，如果，我以肚子裏有了你的孩子作為要挾刺你一刀，你也會像放過顧婉言那樣放過我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弦月望著陸少離的眼睛，卻又好像是在望著窗外的浮動的秋風失神，在喃喃自問。
陸少離起身把弦月抱進懷中，他仿佛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懷抱一點點收緊。
"等過了這段時間，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講給你聽，到時候，哪怕你是要我的命，我都給你了。"
陸少離一字一句話，像是在允諾，又像是因為害怕失去的掙紮。
隻是，陸少離，哪怕你允諾的不是我，我又哪裏舍得要了你的命呢。
弦月就那樣靠在陸少離的懷中，享受著這短暫的借來的安寧。隻是，似乎連上天都覺得這樣也是過分。
"叮鈴鈴！"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很快將兩個人的溫存打斷，弦月識趣地鬆開自己環著陸少離腰身的手臂。
陸少離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看了一眼，卻又不自覺地輕皺了一下劍眉，轉身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準備去外麵接起。
"陸少離，你快點回來，我有些事情要說。"
弦月笑著，聲音裏帶著挽留。
可是，那天，直到弦月坐到很晚，陸少離都沒有再露麵。
或許，她自己也要有預感，在一不小心看到屏幕亮起時，顯示的婉言兩個字。
而她原本準備說什麼呢？
如今，似乎沒有那麼重要了。
反正，不會是他期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