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說話?!”
孟爾多是一種等級極地的生物,性格較溫馴,本身實力也就尚可,否者無論學院怎麼樣瘋狂也不至於讓一個平均年齡不到十七歲的學員隊伍闖進這片雪原取回它們的肝膽作為它們的畢業測試。
“在這片寂寥的雪原生活了近千載歲月,前八百年混混沌沌,再一百五十年多蘭朵智如孩童,渾渾噩噩,也就近二十幾載尋得真我,算是活過了,卻不知能活多久了”
“我需要一副孟爾多的肝膽,抱歉了”
語畢,蘇杭的身影在雪原上快速閃爍,以孟爾多為中心,方圓越十裏,蘇杭的身影若影若現,此時如果有人可以在高處俯瞰的話,正好可以看清蘇杭那似乎雜亂無章的身影卻是按照九宮在走。
每出現在一個地方,便留下一地符文,待蘇杭的身影在雪原上完全清晰起來是,一道九宮陣勢衝天而起。頗為宏觀龐大,而辛苦布下陣勢的蘇杭也有些氣喘。
“你的九宮大陣,竟然不僅僅是為了困住我!為什麼?”
“作為初啟多蘭朵智的妖獸,你是不是懂得過多了一些呢?”
“嘿嘿有意思了!”
也不再多言,孟爾多仰天嘶吼,驚起一灘風雪,卻是迷了對陣少年的眼。
長刀劃破冰雪切割在本該孟爾多左前腿的地方,那裏本該就有道傷口。然而隻有利刃斬破空氣的聲音,孟爾多已經失去了身影。不及細想,蘇杭的長刀護在了身後,一聲刀鳴,少年借勢轉過了身。麵前有一隻體型迷你很多的孟爾多,也就尋常獅子的大小,孟爾多右前腿腋下有傷。
蘇杭瞳孔微縮,可以改變體型,便不再是獸,而是妖了!
“神道莽莽,妖道蒼黃。北取閻羅”
蘇杭長刀插在雪地,口中頌著真經,雙手結印真好迎上孟爾多一撲過後的一記鞭尾。本該快若閃電的孟爾多在挨了這記手印後竟是身形變得遲滯起來,恍若閃電的身影如今也隻能像普通野獸一般撲騰。
眼中寒芒閃過,蘇杭長刀已經入手,呼嘯中追上孟爾多,砍在其的頸項上,濺起幾朵火星。連著三刀,皆力天道沉,卻也隻是濺起了更多的火星,再無其他建樹。
蘇杭嘴角牽出一個邪魅的角度,長刀上隱有金光閃過,而後竟是切入孟爾多後腦。
“吼!”
孟爾多臨死前的嘶吼,充滿著憤怒和不甘,卷起風雪,騰上了空中,也不知是迷了誰的眼。
蘇杭從風雪中走出,每多走一步,九宮陣勢便失去一環,待八十一步走完,九宮陣勢已消失無蹤。場中還留下一具被冰雪半掩著的孟爾多屍體,蘇杭手中除了長刀以外還有一副仿若金石做成的肝膽。
自此蘇杭的雪原之行便是該了了,但他卻是沒有回頭,而是向雪原更深處走去,倒像是一個踏春的旅人
待蘇杭離開後,這片雪原便又回到了本該的模樣,除了那具胸口豁開一條口子的孟爾多屍體便是沒有任何變化。
片刻後,寒風揚起孟爾多的毛發,顯得異常的蕭索。同時也帶來一襲綠衫的影子,清純幹淨的臉龐與這片寒風蕭索的地方格格不入。
“多多,你有看到他怎麼出手的嗎?”
這附近沒有任何大戰的痕跡,戰鬥很明顯是在短時間內結束的,周圍雖然還殘留著陣勢的。但絕不會有人會在這樣一個地方戰鬥還布下一個加固的陣勢,那麼他在這裏費勁心機的布下陣勢究竟是要掩蓋什麼呢?要知道孟爾多即便是失去妖氣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多一分真氣便是多了一分生機。
一隻遍布暗紋的類豹生物,從雪中鑽了出來,在嬌氣的腿上蹭了蹭。口中嗚咽,眼中狠狠的盯著蘇杭離開的方向,似乎心有不甘。
嬌氣輕輕一笑,雖不能顛倒眾生,也不能傾國傾城,卻也算獨具一番風格。如果是在黑水城最繁華的大街上這樣笑起來,怕是所有看到這個笑容的人都會認為是恰好笑給自己看的。
蹲下身子摸摸小獸的頭顱,換來幾聲眯眼的呼嚕。小獸也就比尋常家貓大上一些,看上去稀疏平常,但若認真去看的話,卻又是若隱若現,看不真切。具備這種特性的,便隻有暗影豹貓了,雖不入神獸序列,也是差不多的稀罕生物了。豹貓天生隱匿能力幾乎無可出其右者,再加上速度驚人,即便是知道豹貓並不是如何的稀少,卻也是難以見到有人豢養。
“多多,不用那麼激動,我們也不是仇人,既然他已經拿到孟爾多的肝膽,我們就去途中等他吧!”
嬌氣在離開時順便也帶走了那具沒了肝膽的屍體,一人一獸離開後,這裏邊恢複了往昔的寂寥。
蘇杭,靜靜的在雪原上行走著,沒有動用任何的真氣和輕身功法,如同一個常人一般在雪地上,一步一步前行。一腳下去,正好及膝,這裏離當初取孟爾多肝膽的地方約莫有五十裏地,也不知這麼長的距離,他是否都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這個地方已經超出了,學院劃出的考核安全區域,在離開學院前,導師有明確說明這個地方,切莫隨意進入,否則九死一生!
此地寂靜的看不到任何的除蘇杭以外的生物,除了偶爾風吼,這裏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也不知曾經誤闖這裏的考核隊伍是怎樣在這裏全軍覆沒的。
蘇杭想回頭看看,這裏太靜了,連風雪聲都已經退下了。
“別回頭!往前走!”
“那我怎麼回去?”
“到了該回頭的地方,自然可以回頭!”
“我不相信你!”
“你隻能相信我!”
也不知道是在和誰對話,蘇杭仍舊埋頭向前走著,一步一個腳印,沒有回頭。不知道是聽從了那道身影的話,還是隻是出於對危險的直覺,無論怎樣,他沒有回頭。
“到了!”
“到了?”
蘇杭開始打量四周,不知是否因為是入夜了,雪顯得有些暗沉,不似冰雪該有的白皙透徹,甚至還隱隱泛著一絲暗紅,黑中泛紅,妖異的讓人脊背生寒。這片冰原無論有多少的傳說和可怖的東西,但終究是有黑夜白天的。但無論是怎樣的黑夜也也無法讓冰雪染上黑色,而那絲血色卻也不是來自天空的倒印,此時的天空灰暗,似乎是在醞釀著一場肆無忌憚的冰雪。
“震位五步,離位九丈,而後閉眼天乾一步。”
蘇杭依言而行,風雪聲重回耳中。不知是此前進入了一片空間還是此時方進入一片空間。光明重歸眼眸,冰雪依舊雪白,寒風仍舊不知疲倦的刮著這片大地,時不時卷起幾片雪花,依舊蕭索的模樣,似乎之前看到的不過是神經緊繃的後遺症,但蘇杭知道並不是,尤其是現在突兀矗立在這片人跡罕至的黑土之上的那套混沌支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