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彥說出這跟繞口令般的話時,石觀隻感覺自己的神經似乎被什麼挑動一下。
這番話中確有真意,隻是過於深奧,晦澀難明。
王彥繼續說。
“此中真意,我尚不能明,但聖人之念似乎是指本無虛實,聖人一夢成千萬界,千萬界可為實,亦可為虛,凡人亦有夢,為虛,但此夢能為實否?或是亦同聖人之夢,都為虛,都為實?”
這個問題在王彥心裏沒有答案,如果他能知道答案,他的境界也不可能停留在界神境界。
當初,與三聖問此道之人是冥宗首徒,此人悟性驚天,於聖人之言中有所感,便借這場道悟突破三涅之境,成就準聖之位,到王彥被鎮壓於夢界虛空之時,他已是二階準聖。
自第十二紀,燭之國覆滅以來,空、虛兩界人才凋敝,而此人是自七聖之後,最有望成聖之人!
這一切,石觀不知道,也跟他沒關係。
對於他來說,王彥的這番話是一個值得嚐試的方向。
“若果真如此,是否我此刻醒夢就能離開?”
王彥搖著頭。
他隻是提供了一個不知道對錯、不知道真假的猜測,至於這猜測能否做出某種效果,就隻能看石觀自己。
“可是,此刻又該如何醒夢?”
石觀發現自己遇到了一個難題——要如何從夢中醒來!
這個問題很難,還讓石觀產生了一種“這個問題非常重要”的感覺。
“該如何從夢中醒來?”
“該如何醒夢?”
“如何做?”
……
反複詢問自己,石觀漸漸魔怔了,口中不斷重複著,心中的虛無感卻變得更加強烈,越是思考,他越是能發現這個問題似乎無解。
凡人有傳言說,人可做清醒夢,於夢中清醒,卻無法控製一切,明知是夢,也無法從夢中醒來。
此時的一切,是否與清醒夢十分相似呢?
“如何醒夢?”
“到底該如何醒夢?”
……
石觀仰頭望天,企圖從某一處尋得答案,而當那一輪明月映入眼簾時,麓源準帝的麵貌莫名於他眼前浮現。
“何為醒?”
“又何為醉?”
“於夢中一醉,可醒否?”
一股心神振動感湧上來,石觀不由眯起眼睛,直覺告訴他,他已經將醒夢的方法握在手中。
“我要一場大醉,方能從夢中醒來!”
石觀抬手一揮,意念之下,地上出現了一堆酒瓶子,這都是石觀前世時喝過的酒,白的、啤的、紅的、黃的……
“這是什麼?”
看到這一地的稀奇古怪,王彥十分疑惑。
“這都是酒,你要嚐嚐嗎?”
說著,石觀自己已經打開一瓶喝下去。
以他如今的實力,狂飲三千杯也難醉,但他明白了一件事,喝酒從來都不應該醉身,能夠醉心的酒才是好酒。
喝著故鄉的酒,好似自己的全身血管都與曾經的那片大地相連,心跳、呼吸,一切都與之相關。
這種好像躺在母親懷抱中的溫暖、舒適讓石觀不由合上眼睛……
他的心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