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她的心跳聲太明顯了？
“倒不是。”蘇韻在黑夜裏回她。
林瑤眨巴了兩下眼睛：“……蘇姐，你是不是也睡不著？”
“嗯？”蘇韻扭過臉看向林瑤的方向。
“是因為我嗎？”林瑤問。
估計是不習慣和別的人睡一張床。
她的話讓蘇韻短暫地沉默了幾秒，隨即輕笑了一聲：“也許吧。”
她的答案模棱兩可。
林瑤鼓了鼓腮幫子，也變成了平躺。
“對了，蘇姐，明天我們還去總部嗎？”過了會兒，林瑤問。
“明天？去總部幹什麼？”蘇韻反問。
“啊？”林瑤再次翻了過來，麵對著蘇韻，“那我們明天是有別的事兒嗎？”
黑暗中，蘇韻突然放緩了聲音：“明天……我們去迪士尼。”
蘇韻想了想，又問：“你想去迪士尼還是遊樂場？”
林瑤遲遲沒說話，眉頭攏在一起。
去迪士尼幹嘛？
“你不會是睡了吧？”蘇韻問。
“沒，蘇姐，我們不是來出差的嗎？”她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蘇韻輕笑了一聲：“是啊，但是最主要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所以明天可以帶你去玩兒一天，後天咱們就回去了。”
林瑤不敢相信：“啊？”
“剩下的會議已經不需要我們參與了，總部內裏的事兒，得他們自己解決。”蘇韻解釋。
這樣啊……
“那……迪士尼和遊樂場，蘇姐你想去哪個？”林瑤問。
“不是我問你麼？”蘇韻樂了。
林瑤咬了咬下唇：“那就去迪士尼吧。”
一般來說迪士尼的門票肯定是要貴很多，不過確實是難得來一次，更何況是和蘇韻，這錢花著倒也不心疼。
“好。”蘇韻應了一聲。
“對了，蘇姐，你知道迪士尼是在哪兒買票嗎？是官網嗎……”林瑤拿出手機。
“公司給的票，不用掏錢。”蘇韻說。
“嗯？”林瑤一臉震驚。
“反正每次我都沒時間去用，這次剛好你在，趁票還沒過期作廢，你陪我去看看。”蘇韻這話說得幾乎讓人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沒問題。”林瑤一下子興奮起來，“沒想到公司福利這麼好……是每個人都有的嗎？”
蘇韻詭異地沉默了。
好吧，看樣子是領導們才有的福利。
不過林瑤仍舊興奮著，揪著被子怎麼也睡不著。
良久，她才突然想到了蘇韻後背上紋身的事兒。
“蘇姐，那個……你為什麼要在後背紋那麼大麵積的紋身呀。”她猶豫著問。
問出口了，林瑤才暗暗咬緊牙關：怎麼又嘴賤了！
又不是十萬個為什麼，怎麼什麼都要去問！
可是關於那個紋身，林瑤真的很好奇。
不過她覺得蘇韻也許，大概，可能不會告訴她。
“你看到了？”蘇韻並沒有林瑤想象中對這個問題產生任何的排斥情緒，反而波瀾不驚。
“嗯。”林瑤應了一聲。
她幾乎不敢多蹦一個字。
蘇韻笑了下：“你記得我給你說過，我小時候身體不太好吧。”
林瑤微微一怔。
蘇韻繼續說：“從我記事起，我的記憶就一直在醫院裏，要麼就是在轉院的路上，我好像得了不治之症，我被抽過脊髓，做過化療，也被診斷出各種各樣的病，都說我活不了多久，就連國外最出名的醫生都說我可能隻能撐到十八歲……”
她頓了頓：“但是我爸媽沒放棄我，輾轉了很多地方，連那些所謂的民間土法子都用上了，隻是可惜我的病仍舊在惡化著，全身的惡膿，不人不鬼，還疼得要命……十二歲那年，我幾乎以為我終於要死了，沒想到我爸媽把我帶去了南先生家裏……我在那裏呆了整整三個月，這個紋身，也是在那三個月裏一遍又一遍紋下來的。”
雖然蘇韻的語調一直沒有什麼變化，像是隻是在講述一個無關痛癢的故事，可是林瑤還是感覺心裏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