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我不禁歎一聲,身心疲憊地把挎包掛在玄關櫃架上,換好拖鞋緩步走向散發著酒氣的源頭。
茶幾旁四腳朝天躺著爛醉如泥的閨蜜白英,易拉罐散落一地。
白英失戀的宣泄方式我已見怪不怪,這不是她第一次失戀,也不是第一次賣醉,好在她這一次沒去酒吧,讓我省了不少事。
白英再次失戀我是暗自慶幸的,因為我喜歡她,一廂情願的喜歡了好多年。
上初中的時候我們是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的同桌,她是典型的學渣,智商遠不及她的外表,每次考試都是倒數。
而我是名副其實的學霸,穩坐前三的交椅,學習天差地別的倆人卻沒有任何交流障礙,與界限隔閡。
為了能提升她的成績,好一起升高繼續做好麗友,我做出很大的努力輔導她學習,但她的腦子仿佛是金屬鑄的,無論我多費盡心思,極盡全力皆是枉然,她依舊穩坐倒數的交椅紋絲不動。
最後我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天真,不得不承認天賦是與生俱來的,但無論她怎麼笨我依舊一如既往想對她好,我也隻想對她一人好。
那時情竇初開的我對同性戀的概念很模糊,並不懂什麼是百合,更不清楚女人跟女人還可以相戀。
直到初三後學期,被一個小一屆的女同學親了嘴,才感受到同性之間奇妙的情愫。
十多年過去了,那個吻記憶猶新鐫刻在我的腦海裏,任何時候想來依舊讓人臉紅心跳。
那時候的小縣城中學宿舍分配不夠,年級偶然有混住的現象,初二的學生按排在初三宿舍常有發生。
林偉就是住在我們初三女生宿舍的初二學生,她人如其名,一頭短發利落精幹,性情率真開朗,是名副其實的假小子。
小孩子們在一起難免嘰嘰喳喳,打打鬧鬧,不記得因為一句什麼話惹了她,她盡將我摁在床上借嬉鬧親了我一個措不及防,我當時即震驚,又莫名興奮,大腦缺氧到沒有任何意識。
直到現在我都不太清楚,那個吻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也許隻是個惡作劇,總之那個吻讓我認清了自己同性的定位。
兩個月後我考入市一所不錯的高中,白英卻上了市一所技校學了幼師專業。
至於林偉我並沒有關注過她的任何消息,偶然聽人說起,升初三的時候好像是跟著媽媽改嫁去了遠方,至於多遠我並沒有關心過,因為她在我的生命有些無足輕重,她唯一留在我記憶裏的就是那個啟蒙的吻。
高中階段學習越發的緊張,雖然在同一個市裏,但距離上相差有些遠,我跟白英見麵的機會越來越少,每次見個麵都很匆忙,除了去公共場合吃飯逛街,我們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同床共枕的戲鬧。
雖然高中的學習緊張,壓力也大,但我依舊會想她,想到心煩意亂,夜不能寐。
但隨著命運的軌跡不同,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無力掌控我們距離之間的隔閡。
高考前我發現她談了男朋友,心碎了一地,卻又怕嚇到她不敢表白,第一次感受失去的撕心裂肺,卻隻能無能為力獨自黯然神傷。
那一年高考發揮失常的我不想複讀,便選擇了一所一線城市的服裝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