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濯從橋邊回來,徑直就走進了食肆。一進來門,懷虛已經坐在那裏用早飯了。見衛淩濯倒比他晚進門,懷虛著實有些奇怪。
衛淩濯自從來到青成郡,尋訪數日,卻因為是暗訪而成效寥寥。此時他心中懊惱著自己忽視了青成郡這個不大不小的地方,心中想著怎麼沒有早一點在青成郡培養自己的勢力,現在這個地方怕是已經成了榮渠公主的據點。
雖然機緣巧合,讓他碰見了清樽閣的人,可是清樽閣向來自立門戶,少與江湖來往。此次估計是自己接了案子下山來,更加不可能幫助自己。
何況剛剛那顧恙已經對自己有所懷疑。他思來想去總覺得繼續呆在青成郡,不僅抓不到榮渠公主的把柄,反而會打草驚蛇,而且自己離京城已有五日,雖然慎園每日都飛鴿傳書來,可是自己總是不放心。
可是,現今榮渠在明,他在暗,要讓他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也不甘心。
不行,既然讓他碰見了清樽閣的人,說明這就是他的機會。他一定要好好利用。
他心中打算著事情,喝粥的動作也僵僵的。懷虛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公子,你想什麼呢?”衛淩濯回過神來,思忖片刻
“一會我們去玉娃館,不用花太多心思,隨意看看就行。經過昨天這麼一鬧,他們應該會加強戒備。隻不過今天要麻煩你出一趟遠門了。”
“公子吩咐就是”
這邊廚房,顧恙的頭發已經快烘幹了,因為現在外頭陰雨淅瀝,所以房中暗的很,岑曆和老板娘隨意要了一根木簪子,就在窗戶邊借著外頭的一點光給顧恙挽發髻。
那老板娘雖然已是半老徐娘,可是仍舊風韻猶存。媚而不妖,看似喜調笑,骨子裏卻很端莊。一看就是因為經營客棧,為了和四麵八方的客人打交道而修煉的一副皮囊。看著岑曆給顧恙梳頭,倚著窗戶邊眯眯眼笑:
“哎呦,現在的男子是越來越能幹了,連這樣女子的巧手活兒都如此熟練。小姑娘真是有福氣。”
“她是我妹妹,會這些是再正常不過了。”
顧恙聽了,心裏暖洋洋的,其實她很少叫岑曆哥哥,雖然從小岑禪和岑曆都很寵愛她,閣中上上下下也都是把她當少小姐看。可就是因為岑禪對她這麼好,甚至已經超過了對岑曆這個親生兒子。她總是受之有愧,如果自己還心安理得的天天叫岑曆哥哥,總覺得是僭越之舉。
每次岑曆叫她一次妹妹,自己心裏就柔軟一分,可是每當想起自己不明的來曆,自己心裏就慌張一分。
衛淩濯出了食肆,想起這雨下了有一會了,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就讓懷虛去拿傘。他站在門口,本是觀賞著雨景,卻恰巧看見了廚房的窗戶後,正在給顧恙梳頭的岑曆,他更加確信了要接近顧恙的想法。
梳好頭發,剛好常愈也拿著傘下來了,一行人便向宋府出發。
因為步行的速度太慢,自家的馬車又太大,於是他們就雇了街行馬車。
來到宋府,管家已經在門外等候,依舊是熱情的把他們迎了進去,引到正庭。一會兒,宋老爺就摸著肚子走過來,看見岑曆帶了女子,很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