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回到寺中,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各處禪房都燭火通明,梆梆木魚聲此起彼伏。顧恙心中好奇,怎麼這崇明寺到了晚上,還這麼熱鬧,不是都該歇下了嗎。
衛淩濯四下張望,看見無人在外走動,於是直接扛著顧恙往方丈禪房方向去。
那莫名見衛淩濯隻管往前走,心裏計量,想趁著夜色偷偷溜走。衛淩濯雖然看不見身後,可是被他扛在肩膀上的顧恙可是看得見,她一手扶住衛淩濯的肩膀,一手撚出小飛刀飛旋而出,直挑莫名的腳筋。
“既然不想走去見方丈,那就跛腳爬去吧!”
顧恙對著倒下去的莫名,輕飄飄道。
衛淩濯聽得肩上動靜,心想這烏黑夜色,她的眼神倒是好。
莫名在地上厲聲慘叫,引得房中弟子紛紛推開窗戶查看動靜。而衛淩濯扛著人來到方丈禪房前,把顧恙放下來,靠在護欄邊,正待進門,可是外麵守候的護法弟子,莫問莫猜卻攔住了衛淩濯。
“不可,我們文苑中有規矩,此時大家都在各自房中夜頌,方丈更是不讓人打擾。”
“莫問莫猜,這我身後不遠處趴在地上的,你們可認得?”
莫問莫猜往後麵望望,才看清了地上的人。
“那不是莫名嗎。”
“哦?的確是你們寺中的人,那就沒錯了,這和尚在廟中公然使用下作的迷藥,想要輕薄方丈的貴客,清樽閣的弟子。”
莫問莫猜對視一眼,像是相信了衛淩濯的話,可是還是一副很為難的樣子,莫猜站出來:
“可是夜頌是我們寺中每月最重要的活動,方丈十分重視,一向不許人打擾......”
顧恙休息了這許久,這基本行動的能力總算是緩過來了。看見莫問莫猜這樣猶猶豫豫的,便靠著石欄直接向著房裏喊話:
“方丈!方丈!顧恙有急事求見!方丈!您能不能開開門!”
莫猜莫問都急著要攔住顧恙,而旁邊一眾禪房聽了這樣的動靜,就都出來看是何人擾亂他們夜頌。這樣一來,就更加喧鬧了。
莫問莫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過了好一會兒,終於聽的房中木魚聲止。方丈把門打開,頗為不滿的看了莫問莫猜一眼:
“一個月就守這麼一次,還守不住。”
顧恙知道這話一麵是怪莫問莫猜看護不周,一麵是話裏有話,責怪她不懂規矩打擾夜頌。她正要開口解釋,隻見那莫名已是慢慢的爬上了石階,一邊掙紮一邊衝著方丈說道:
“方丈!方丈啊,莫名被這女子害的好慘。她挑斷了弟子的腳筋啊!”
方丈先是不可思議的看了顧恙一眼,然後越過顧恙,衝著莫名:
“到底怎麼回事?”
“方丈,弟子剛剛去寺外不遠處,發現這男子和女子在寺外行齷齪之事,被我發現後,他們就向我下毒手啊!”
顧恙心中一驚,原來世界上真有如此無恥之輩?從前她在清樽閣的時候,師兄弟之間再如何不和,都不會用這樣的誣陷的方法來惡心人。
這樣的情況自己也隻在話本子上看到過。可是,話本子上那無辜的一方,向來都會被誣陷的很慘,不會自己也........
這樣想著,顧恙就瞟了方丈一眼,方丈果然很不滿的看著她,不知到底是因為她打擾了夜頌,還是真的相信她和那男人真的做不軌之事。
難道自己今天吃了大虧不說,還要被扣上行為不檢這樣的罪名嗎?想他崇明寺的方丈,居然如此糊塗嗎,虧自己還以為他是個什麼得道高僧,智慧滿滿呢,顧恙有些生氣。
“顧恙,莫名說的可是真的?”
“方丈,莫說今日我與師兄是來有求於您的,就是普通香客,也知道做客人的規矩,知道禮義廉恥,絕不會在佛門聖地做出這樣的事,況且我清樽名揚天下,也不是無人了,就因為是在貴寶地,稀罕的隨便找一個香客就上下其手。”
那莫名聽見這女子居然是清樽閣的人,心裏一下子有些虛,但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還是得把戲做全套。
方丈看了衛淩濯一眼:
“他可不是什麼香客,他是我武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