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醫院檢查吧。”月九如不敢亂動小魚,隻能大概判斷出受傷的部位。
“這種小傷,自己在家包紮一下就好了吧。”李陳宇摸摸後腦勺。
月九如沉著臉不說話,大媽打圓場,“要不先回家吧,這裏黑不隆咚的,也看不清,回家看看嚴不嚴重。”
“是是,先回家,我家還是有消毒的東西的,先看看嘛,不行一起送醫院,我就是不想折騰小魚,花錢又無所謂的。”
鄰居大媽是好意,月九如隻能暫時妥協。
走到家門口,大媽還想跟著幫忙,家裏人開門來問了。
“大媽,你先回家吧,也用不著這麼多人,今天多謝你了。”
月九如跟著點頭致謝,涼涼掃了眼說話的李陳宇。
真是個有禮貌的好青年呢。
在表麵。
李陳宇家裏打掃得很幹淨,月九如跟著進門,把大門留了道縫。
大晚上的,雖然她之前學過散打,在男女力量差距麵前也隻是空架子罷了,還是得為自己的安全考慮。
“就在玄關這裏檢查吧,到時候踩髒了你家地板。”月九如說。
李陳宇點頭,把門口的燈打開,然後搬來了一個醫藥箱。
把小魚放在幹淨的紗布上,稍一接觸,紗布就被染上暗紅,月九如這才發現粘連的毛發不是被水打濕的,而是血。
這麼低頭一看,自己黑色呢外套上沾著的也都是血。
“誒呀,還有外傷。”李陳宇驚訝道,卻沒有半分慌亂。
這裏沒有一次性手套,月九如用酒精消毒後直接上手檢查,前腿後腿根部,竟然都有深深的切口。
深深淺淺的,對稱的切口,一道又一道,新的,舊的。
月九如閉了閉眼,重新睜開,“送醫院吧。”
“家裏有紗布,我自己給它處理吧。”
“送醫院,容易感染。”
“喂,這已經是我的貓了,我怎麼治是我的事,你別管太寬。”
“你治?”月九如仰頭看去,“再讓你治幾天,它就上天堂了吧。”
“你,你胡說什麼?”
“李先生,”月九如揚聲,”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你要是能摔出這麼整齊的切口,我跟你姓。這傷口,是你弄的吧。”
“你小聲點。”李陳宇語氣有些慌。
“你還怕別人知道?我隻管貓的事,不管人的事,否則還真想讓大家看看你是怎樣人麵獸心。”
“小聲點!”
真的毫無愧疚呢。月九如先用幹淨的紗布把傷口包裹好,“貓我今天會帶走,押金不退,貓也會重新找領養,你……”
“我叫你小聲點!”
月九如還盯著貓,隻覺得腦子咣當一下,她想伸手去擋,卻覺得疼得喘不過氣。她偏開身子往側邊倒,以免壓倒受傷的貓。
李陳宇眼睛血紅,看著月九如,“都叫你小聲點了!我已經在忍耐了,我都沒有打人!我都對大家好好的!你幹嘛一定要告訴別人!”
這個人,有問題。
月九如腦子是混沌的,視線也模模糊糊打著轉,她用力思考也隻能得出這個結果。
她得走,必須走了。
對了,門開著。
月九如扶著玄關的置物台,右手無力地拖著貓。明明隻是被掄了一拳,卻好像各個關節都不受使喚了,隻能挪動大腿往門邊移動。
隻是幾步後,又被大力甩了回去。
“不行,你不能走,你會告訴別人,你會告訴別人!”
——
舒姚的回歸儀式還在繼續。
陸唯新甩開黑著臉的宋言略,興高采烈地說著這幾年的事。
宋言略很後悔,今天就不該找他們出來喝酒。
“你呢,這幾年過得怎麼樣?不過一看就過得很好,你以前又黑又瘦像個猴,現在終於像個女孩子了。”
“喂,我以前哪裏像個猴了。”舒姚笑著捶了陸唯新一把,笑聲還是像從前一樣清脆。
舒姚以前也是漂亮的,隻是男孩子小時候總不會把好朋友當異性罷了。
“你後來去了黎城,就再也沒和我們聯係了,我就奇怪了,黎城的網絡是有多差?”
“跟你們聊天的話,會更想你們吧。”舒姚聳聳肩,“那就幹脆不聊了。”
宋言略隻是在一旁聽著,剛剛他說完那句話被陸唯新瞪了一眼後,就幹脆不再說話。
“阿言,你怎麼不說話。”陸唯新見舒姚眼睛盯著宋言略。
宋言略語氣淡淡,“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這不是你說的嗎?”
舒姚垂下眼睛,眉心收緊。她的眼睛很大,眼角線條圓滑,做出這種表情時往往讓人心疼,“阿言,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虛榮,你,還有伯父伯母,都對我很好。”
“行了,宋言略,都這麼多年了,到底多大的事還讓你記恨在心裏,我們和舒姚可是從小到大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