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並不急著去族長家,喝了一碗野菜糊糊填肚子,陪著柳王氏分了會兒線才出門去,自然也不會和包子娘說實情。
“嫂子,這是我自己抓的魚,帶來給你們嚐個鮮。”
柳芽沒空手上門,提著兩條比成人巴掌大一點的魚,這在鄉下也是極為厚重的禮,畢竟家家戶戶都鮮少吃肉的。
可柳芽說是自己抓的,拒絕了又不好。
“你這丫頭,咋不給你娘留著呢?柳苗咋樣了?”
長的孫媳婦帶著笑臉收下,自也要關心幾句。
“家裏還有,吃沒了我再去抓。小妹還沒緩過勁兒來,一會功夫也離不開人,吃著藥呢。”
柳芽說著低下頭,是真的擔心柳苗的情況。
是藥三分毒,柳芽自不會真的給柳苗吃藥,但心理上的創傷不是朝夕能治愈的。
“你也是不容易,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小媳婦看著柳芽歎了一聲,低聲道:“一會走的時候,我給你拿倆雞蛋補補身子,再給你裝碗小米,可得吃飯才成。”
這是小媳婦能做主的權限,再多卻不敢承諾了。
謝過小媳婦,柳芽邁步進了堂屋,因為人太多就站在門口,要是不刻意去看都難發現她在這。
老宅的人大概是想惡人先告狀,倒是比柳芽來的早。
隻可惜他們做的事全村人都知道,都不需要找證人,族長便訓斥了柳老頭這個大家長。
至於柳老太,族長懶得理會她,卻是每說一句柳老頭娶妻不賢禍害子孫後代的話,都像是一把刀懸在柳老太頭上。
“這事你們家得給三房一個交代,老十五,一樣的兒女可不能太偏心了,叫兒孫們有樣學樣,以後還不亂了套了?”
族長罵了柳老頭一通後,擺出最終的態度。
老宅的臉必須得打,可之前的種種推出個人來頂著,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這事我事先不知情,後頭也沒放在心上,哪裏知道就亂成這樣了。”
柳老頭裝模作樣的歎了一聲,瞪著柳老太問道:“家裏的事都是你做主,這麼大的事你咋就沒當回事呢?現在當著族長和村長的麵,你給三房一個說法吧。”
柳老頭明擺著要護老妻,一副和稀泥的架勢。
“多大點個事,要不是三房不依不饒的……”
“柳趙氏,這不是你們一家子的事,也是村裏的事,是族裏的事!”
村長打斷柳老太的話,臉上還有鞋底印子。
柳老太心虛的低下頭,不敢再胡說八道,三角眼瞄到縮著身子站在柳樹森後頭的柳白氏,頓時有了發泄火氣的對象。
“白氏,你還不站出來認錯嗎?當初是你說給大丫頭介紹的好姻緣,說啥那是個念書的小子,和老三家正相配。”
“柳苗那事你忽悠我不認字,隻說讓柳苗去當幾年的小丫頭,咋地現在出事了你就想藏著掖著的,把屎盆子都扣我這做婆婆的頭上了?”
柳老太一番話直接定了柳白氏的罪,說的就像是真事一樣。
大家都知道是假話,可沒人揭穿,假的也成真的了。
“娘,您可不能冤枉我……”柳白氏想要辯解。
“咋地,不是你和王婆子聯係,讓你男人和我提的這事?”柳老太眯著眼睛道。
柳樹森心裏咯噔一聲,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柳白氏臉上。
不給柳白氏撒潑的機會,柳樹森又是幾腳踹過去,柳白氏疼的捂著肚子蜷在地上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