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符。

一分為二。

當持符的一方焚燒時,另一方手中的符紙也會無火自燃。

鬱歲足足畫了三套,她叫賀蘭轉過來,手把手教道:“這三張給你,這三張我拿著,如果你有緊急的事,就點燃一張,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回來,給你提供支援。”

賀蘭愣了愣:“真的?”

鬱歲將畫筆插到烏發間,伸出小指遞給他:“天涯海角,有求必應。”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她問。

“沒有,我很喜歡。”賀蘭莫名其妙說了這句,他亦伸出小指,勾了勾少女的手。

鬱歲重新穿好靴子,賀蘭也拿出儲物袋,將剛剛的“歡場”,紅綃帳軟榻盡數收納其中。

竹林再次恢複寧靜,仿佛剛剛的旖旎不過是夢一場。

鬱歲讓賀蘭先走,說她還要練會劍,少年眨眨眼,轉過身去,連鬱歲也沒看見,賀蘭的眼底變得幽深,唇瓣也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小白兔多沒意思,切開黑才配得上鬱歲這樣的小妖女。

但他沒有騙她。

他的確失憶,也的確在找記憶中的女子,更是跟昀天宗勢不兩立。

他唯一騙她的,不過是這份純情。

鬼叔說,想拿到那件東西,必須要靠昀天宗的內門弟子,色|誘是最快的捷徑,不過鬼叔挑錯了對象,鬱姑娘太難攻略了。

賀蘭以為,若他不怕死地去攻略她,遲早會輸得一塌糊塗。

想得到鬱歲這般女子的好感太難,他一不小心還會被反攻略。

畢竟美豔動人,有勇有謀,還一心搞事業的小狐狸誰不喜歡呢。

雨絲漸止,賀蘭取出懷中的召喚符,不知道為什麼,他越看越喜歡。

回到小院,去離陽峰挖筍抓魚的兩個姑娘恰巧回來,瞅見賀蘭手上的召喚符後,夏夢立刻囔囔道:“鬱姑娘不公平,都不給我們。”

秋意把竹籃和鋤頭靠在牆邊,淡定道:“給你你的修為也驅動不了。”

夏夢:“你很煩誒。”

·

卯時日出。

鬱妙啟程去鬱家主宅。

她下山門後準備去牽馬,卻發現台階下已停了一輛華貴的馬車。

馬車上的銀鈴精致,刻著“無塵”兩個極具風骨的字。

謝琅,字無塵。

鬱妙想裝作沒看見,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卻掀開了車簾,露出昀天宗小師叔的麵目,五官清冷,額點朱砂。

與鬱妙眼角的淚痣不同,謝琅額間的朱砂是天生的,這紋印就昭示著他不是普通人。

“上來。”謝琅寒聲道。

鬱歲放下手中韁繩,靈巧地躍上馬車,果不其然看到了靠窗而坐的小師妹鬱妙。

同是鬱家人,祭同一個先祖。

鬱妙也要回主宅,她修為不高,在師父師叔的保駕護航下剛入築基,裴如影不放心小徒弟一個人回去,就托了謝琅護送。

裴如影也不是有事,他是答應了一個女子,不到化神期絕不下山。

那個女子就是妘妙。

一個死了十七年,卻無時無刻活在大家心裏的白月光。

鬱歲坐在鬱妙對麵,也靠著窗,謝琅坐在居中的位置,眼尾餘光透著冷,好像是不想跟鬱歲同車,但架不住鬱妙請求。

身穿碧綠色衣衫,發髻靈巧的少女問鬱歲道:“師姐,你身子骨好些了嗎?”

鬱歲頷首:“我皮糙肉厚的,能有什麼事,不用擔心。”

謝琅冷哼了一聲。

“您說您陰陽怪氣什麼?”鬱歲睨了謝琅一眼,冷道:“想殺便殺,反正我怎麼樣你都討厭。”

少女的聲音很輕,卻重重砸在謝琅心上,他又想起鬱歲十三歲那年,在昀天宗的結業考試上。

謝琅作為小師叔是監考。

考場的弟子都很老實,隻有鬱歲時不時偷看掌心,謝琅便推著輪椅過去,敲了敲她的桌麵。

少女漾起笑臉,繼續我行我素,謝琅隻好抬指,用靈力定住鬱歲後,翻看她的掌心去查小抄。

卻隻找到一個紙做的骰子。

人家是做題,鬱歲是丟骰子聽天由命,還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自知誤會了她後,謝琅清冷的臉色微惱,輕斥道:“不學無術。”

鬱歲也不解釋,她朝謝琅眨了眨眼後,提前交卷。

少女的背影格外瀟灑。

謝琅沒忍住去翻看了她的答卷,他一目十行,竟沒發現一個錯題,反應過來後,謝琅去拆那個紙骰子。

骰子裏麵也沒有小抄。

隻有一句話:

小師叔,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