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蘭一雙眼睛裏隱隱有了水意。
賀家老宅的那些人,有時候確實讓她感到頭疼,但她也不是什麼好惹的,每次都會當場反擊回去,而且還有賀風幫著她,她倒不至於受什麼委屈。
但今天賀鈞能和她說這些話,她心裏卻不禁有些潰防。
她清楚她這個兒子很愛她,但賀鈞對她的愛一向是內斂、保守的。
像是藏匿在厚重沙丘之下的寶物。
如果不細細找尋,你根本無法發現。
“對了媽,那天還有一個人要和我一起去。”既然肖如蘭已經問起這件事,那麼賀鈞就幹脆一起說了。
肖如蘭詫異抬頭,“誰?”
“江綃。”
“江綃?”聽到這個名字,肖如蘭震驚地微微睜大了眼睛,“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
肖如蘭腦子空白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找出一個形容詞,“這麼熟了?”
賀鈞以前可從來沒有提出過要帶什麼人回老宅,雖然也沒什麼機會就是了。
但江家那個江綃和小鈞才認識多少天啊,恐怕連麵都沒有見過幾次,唯一聯結兩人的婚姻關係,也是她聽信了那位大師的話,死馬當活馬醫的任性而為。
難道……她真的弄巧成拙,幫自己兒子找到了他的真命天子了?
“媽別誤會,”賀鈞看到肖如蘭的表情,就大概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了,他哭笑不得,解釋說:“是江綃想見老爺子一麵。”
“他見老爺子做什麼?”難道是江霍民又指使自家兒子作什麼妖?
“他想早點進賀家的門。”賀鈞言簡意賅。
肖如蘭聽言更是瞠目。
她這兒婿……這麼急嗎?
其實江綃和賀鈞這事,她根本沒有向賀家老宅透露過風聲,不過賀家消息靈通,再加上有那幾個如狼似虎地盯著,賀徵霆不知道這事兒也難。
這次他特意讓人將賀鈞也叫過去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沒準和這件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賀徵霆已經在賀風頭上敲過一次鍾了,這次是老的敲完要敲小的了。
雖然肖如蘭隻見過江綃一次,但從訂婚宴上的那一麵到後來管家口中向她描述的關於江綃的那些事,肖如蘭就知道,這江綃可沒有傳言中那麼軟弱可欺。
這次賀鈞帶上他,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賀家那幾個油頭粉麵的沒準要在江綃手裏吃上幾回癟。
肖如蘭這樣想著,心裏竟然隱隱期待起那天來。
“那小鈞你先工作著,媽先出去了啊。”
賀鈞點了點頭,想起之前賀風的話,又對肖如蘭說道:“媽,爸和那位陳姨,應該沒有什麼關係,爸那天晚上隻是將人……”
肖如蘭猜到了賀鈞想說什麼,她擺手,哼了一聲,一臉不屑,“是那個狗東西教你說的吧?”
肖如蘭眼睛笑得眯起,笑容裏透著“核善”,“小鈞啊,有機會做人就千萬別和老畜生建立共情,媽媽知道我們小鈞是個聰明人,清楚自己應該站在哪邊,對不對?”
她說完以後,轉身,甩手就將門給合上了。
“嘭!”被砸上的門在視野裏很清晰地抖了抖。
賀鈞:“……”
看來他父親的冷板凳,短時間內是收不回來了。
不過……
賀鈞微恙的目光落在壓在文件下的那遝他讓人調查來的資料。
那位陳姨倒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