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綰懷疑自己聽錯了,“去謝府?”
謝時淵點頭:“我認真想過了,若是去客棧,京鄴城人多眼雜,你我還要再找衣裳,但如果去謝府,這些問題都會得到解決。”
裴懷綰略一思考便想通了,將軍府是謝時淵的地盤,目前謝時淵無心害我,將軍府的確是最佳去處。
謝時淵怕她擔心,解釋道:“我們從後門走,那裏直通我的院子,我素來不喜下人伺候,家中也無長輩,不用擔心被人看見,至於衣服,時柔與我的院子相連,且與公主年齡相仿,公主若不介意,暫時先穿著時柔的衣服可好。公主請放心,您也見過時柔,她不是會告密之人,今日之事絕不會傳出去一個字。”
見對方沒有反對,謝時淵不自覺彎了唇角,明知故問:“公主意下如何?”
“時柔性子單純,我是信她的。”
裴懷綰突然靠近他,“但你這樣做,能得到什麼?”
能隱約感受到撲來的氣息,謝時淵呼吸一滯,往旁邊坐了坐,腦子轉的飛快,“方才我已然回答了公主,在下有求於公主,才會今日幫公主脫險。”
裴懷綰坐回原位,狐疑道:“有求於我?我既無官職也對政事一概不知,公子為什麼會有求於我?”
“此事日後在下再與公主詳說。”
謝時淵從馬車裏拿出紙筆,遞給裴懷綰一方,“公主先給奚府報個平安吧。”
裴懷綰忘了這一茬,接過紙筆,下筆時頓住了,“公子認為我該寫什麼。”
謝時淵思忖片刻,“隻需告知現已平安即可,我會讓下人告知公主丫鬟在某個地點接公主進宮。”
裴懷綰覺得妥當,遞給他,謝時淵將紙條給車夫,“去奚府,就說給奚大公子的。”
謝時淵回身,裴懷綰閉著眼睛休息。
“不問我為什麼是給奚公子而不是奚小姐?”
裴懷綰嗓子有點啞:“管事的是奚靜恒,當然應該告訴他,由他來安排。”
謝時淵倒了杯水遞給她:“公主受苦了。”
裴懷綰喝了水,還想說什麼,但嗓子難受,不再說了。
車夫回來後,謝時淵已安排好了通知裴懷綰丫鬟的隨從,讓車夫快馬加鞭回了謝府。
路上,裴懷綰閉目養神,周遭安靜下來,謝時淵才感受到了寒冷,他用了些內力烘幹衣服。
謝時淵見裴懷綰一直無話,呼吸均勻,以為她睡著了,自顧問了一句話。
裴懷綰在半夢半醒中,聽見身旁人說了句什麼,她睜開眼睛,“你說什麼?”
“沒什麼。”
裴懷綰還想問,馬車已經緩緩停在了將軍府後門,
謝時淵對車夫說:“你先下車,一炷香之後再上車。”
“是。”
謝時淵四周張望,確認無人,“能走嗎?”
裴懷綰覺得無力,以為仍是運動過度,撐起身子,把外衫還給謝時淵,“可以,謝謝公子的衣服。”
謝時淵讓裴懷綰先在自己院子裏等著,翻牆進了謝時柔的院子,敲了敲門:“時柔。”
謝時柔很快開了門:“二哥,怎麼沒人通報一聲你來了?你全身怎麼濕了?發生什麼了,你不是去參加詩會的嗎?詩會變成濕會了?”
謝時淵沒有心思和她鬥嘴,“等會再說,你現在房內有人嗎?”
“沒有啊,我剛準備去練劍,喊她們休息去了。”
謝時淵側身進了她房內,“時柔,有件事我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但你相信二哥,你就說你練武出汗了要沐浴,讓人去燒熱水,永樂公主需要在你這換身衣裳。”
謝時柔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但她對親人一向是無條件的信任,且謝時淵神情著急,公主又是對她很好的人。她沒有多想,“沒問題,那你帶公主來,我這就去吩咐。”
謝時淵很快就把裴懷綰帶了進來,謝時柔這才明白了心裏那份古怪在哪裏,公主是女的,二哥是男的,一對男女全身都濕了,這不古怪嗎?
謝時淵沒注意謝時柔的表情變化,他對著裴懷綰說:“已經到時柔屋裏了,公主您有什麼要求就和她提,別客氣。”
謝時淵拍了下謝時柔的肩:“交給你了,時柔你找套衣服,最好是新的,不要顏色花哨的。”
謝時柔的好奇心都要溢出來了,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問的好時機,“知道了知道了,這裏就交給我,你也快去沐浴吧,濕衣服穿著不難受啊。”
謝時淵:“那公主,在下退下了。”
裴懷綰沒有什麼精神,勉強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