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顏夕醒來是在兩天後。
在蘇離莫強烈要求必須陪在她身邊的情況下,醫生和蘇喬安不得已同意,讓他進入了路顏夕的病房。
他一坐就是一天,和路顏夕說了不知道多少話,於是,她晚上便醒了過來,說起來有幾分神奇。
蘇離莫瞪著一雙眼睛,整個人不知所措,想抱著她狠狠親一口,又不知從何下手,隻得像個傻子似的問,“顏顏,你、你醒了?”
路顏夕眼珠子轉了轉,看見蘇離莫活生生的在眼前,眸子裏劃過一抹驚喜,想說話,卻隻是噴出了一些白霧,在呼吸罩上凝結成水滴。
她看起來比蘇離莫還激動,抬手想摸摸他的臉,試了幾次沒成功,有些著急。
蘇離莫小心翼翼的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蹭了蹭她掌心,路顏夕的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惹得蘇離莫眼眶也紅紅的。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蘇離莫許久才想起來叫醫生,不安的站在一旁等結果,後麵趕來的蘇喬安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別緊張。
初步判定沒什麼大毛病,醒來即是最好的,但醫生也說了,具體情況還要等後續詳細的檢查。
蘇喬安謝過醫生,戰夜承跟著他去了解情況,蘇喬安和路顏夕說了會兒話,這便把時間留給了她和蘇離莫。
路顏夕剛醒,靠著營養液過來的兩天讓她提不出多餘的力氣說點什麼,隻是固執的看著蘇離莫,嘴唇動了動,口齒不清。
蘇離莫起身湊近了才聽見她說的是“離莫哥,你沒事真好”。
蘇離莫心口酸酸的,大掌擱在她頭頂,拇指指腹婆娑著她光滑的額頭,“傻子,笨蛋。”
路顏夕應該是笑了,呼吸罩上太多的白色霧氣讓蘇離莫看不見她是否揚著嘴角,但她的眼眸是彎著的。
一人絮叨,一人安靜,兩人就這麼待了二十幾分鍾,路顏夕又睡了過去,蘇離莫看著她的睡顏,心裏一片平靜。
這個人是醒著的,這個人是活著的。
蘇離莫坐到半夜,實在勸不回自己病房,戰夜承隻得讓醫院方麵在路顏夕的病房裏加了一張病床,滿足他的心願。
第二天,路顏夕的精神狀態好了一些,呼吸罩被取掉,各項數據趨於平穩,醫生安排的全身檢查在下午,她什麼也沒吃。
檢查的重點是兩條腿,凍傷不用擔心,就是腳踝的骨頭有點問題,恢複不好的話,影響她以後的正常行走。
但是,即便是恢複良好,這兩個腳踝的後遺症算是徹底落下了,往後逢著陰冷天氣,她這腳踝都得疼上一陣。
對此,蘇離莫心疼之餘的說辭是,“沒事,往後我們住熱帶國家,或者冬天就往暖和的地方去,旅遊。”
路顏夕笑著說沒事。
身體的各項機能不太理想,醫生說這是失血過多的緣故,路顏夕的體質因此變差了很多,還是要好好調理。
換句話說,路顏夕落下了一身的病。
蘇喬安心裏很不是滋味,抿著唇瓣久久不語,戰夜承圈住她肩膀,將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都會好的。”
調理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到底多漫長,醫生也無法給出一個確定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