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一個多月,他們都默契地並未對外提及。北川早紀知道,周助大概是出於對她的一種保護——雖然兩人都達到適婚年齡領了證,但不論怎樣她還是個剛上高中的學生,這樣的早婚又和尋常的交往戀愛不同,難免會引起周圍同學的側目,進而影響她的校園生活。

所以一開始,她也覺得這樣很好,等她中學畢業兩人正式舉行婚禮了,那時候再和同班的幾位朋友坦白。

最初,她的心態很正。但近段時間,不知為何,她突然就有種衝動想要在大家提起男神的話題討論到周助時,大聲宣布:不用猜了,周助已經有主了。

是的,她覺得她受不了她們將周助和別人湊成對,或者猜測著周助喜歡什麼的女孩,卻獨獨沒把她算在裏麵。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周助和她不可能。

這讓她好難過。

明明他們是配對可能性比一般人都高很多的青梅竹馬啊!

她垂著腦袋低頭看地,有些悶悶不樂。走在她身側的不二周助已經注意很久了,目光掃向她提著書包的雙手,而後腳步停頓了下,伸手將她的一手牽起,握住掌心裏,側著頭看她,聲音溫溫和和的,“怎麼了?是考試不如意嗎?題目太難了?”

手上一暖,將她從思緒裏拉回現實,下意識就回答他的問話,“不是考試的問題。”說完後,才真正回了神,對上他詢問的眼,繼續補充道,“考試的題目都在複習範圍裏,我都有認真做完。”卻不提為何不開心。

他笑容一頓,隨即輕笑道:“嗯,看來很有信心不會掛科了?”

果然,一聽這話北川早紀就不滿地瞪向他,“說得好像我經常掛科一樣。”然後看到他眼裏清淺的笑意帶著幾分釋然後,微一愣,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開眼看向別處。

這一看就發現不對了。

“周助,我們不回家嗎?”這條路不是他們回家的那條啊,剛剛被跟著他一起走,卻沒注意到。

不二周助點頭,牽著她順著人流過了馬路,這才解釋道:“阿乾中午時給我電話說晚上有個聚餐,讓我務必參加。”

知道他和當年中學時期網球部的那群隊友感情好——畢竟是榮辱與共四年多可以完全信任托付的好友,不是其他人可比的,北川早紀點點頭表示了解,然後笑嘻嘻道:“那我這算是蹭飯啦?”

不二周助睨了她一眼,“家屬不算。”

她咧嘴笑起來。

“對了,既然約好要聚餐,那剛剛龍馬君怎麼不和我們一起?”

“越前說要去買點什麼得先走一步。”說話間,他的腳步突然就頓下了,“早紀,我們到了。”

北川早紀抬頭去看店門上的牌子——河村壽司,棕色的大眼眨了眨,“誒?是河村學長家的店啊!”隨即又歡喜地笑起來。

看著她的笑臉,不二周助心裏一鬆,嘴角微揚,正打算開口說什麼,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早紀桑今天就放開了吃吧,河村說過了,今天的單全免,當是給你們慶賀。”

聞言,北川早紀轉頭看了眼身後的來人,這才發現原來不止是剛剛出聲的乾貞治,網球部其他人除了河村學長外,都到齊了。

大家互相道了安進店坐定後,北川早紀這才抬頭看了眼身邊的不二周助,臉上微紅,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上次大家都已經送過賀禮了,今天還要讓河村學長破費,這樣太不好意思了……”

對此,其他人都笑著不發表看法,而穿著白圍裙過來和大家打招呼河村隆則憨憨一笑,“沒什麼的,隻是自家食物,不二桑不嫌棄就好。”不遠處的河村爸爸也對著他們爽朗一笑,支持著兒子。

北川早紀連忙搖頭,然後站起身鄭重朝他們鞠了個躬道了謝,直起身後才笑眯眯道:“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是,請隨意吧。”

和青學的這群人聚餐,北川早紀向來有種很忙的感覺。要忙著進食,忙著搶食,忙著護食……簡直就是一場手速和眼力的比拚,體力和智力的對決。

她左瞧瞧以速度著稱的菊丸學長快如殘影的搶著食,右看看絲毫不落下風眼疾手的龍馬目標明確的下筷,再望向無論如何都優雅如畫,但速度絕對不壓於眾人的手塚學長,最後落在一直從容不迫的不二周助身上,在給她不斷夾著喜歡的食物的同時,他還能正常進食著,這也是一種可怕的實力啊!

她看得有趣,心裏又覺得幸福,一場聚餐下來,就數她吃得最飽最開心了。

用餐結束,大部分人像是打了場仗一樣,形象全無的歪倒在座位上。

桃城武摸了摸撐的鼓鼓的肚子,打了個嗝,滿足道:“感覺好久沒這樣飽過了。”平時他的食量雖然大,但似乎因為沒有“對手”競爭,所以吃起來都比較適量,很少這般不知不覺就撐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