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武人應該喝的酒,我能理解你所說的,你也能明白我所說的,雖然做法不同,但你也算是我的半個知己了。”哲別笑道。
“那為這半個知己也應該幹上一杯。”說著,楚驍又狂灌了一口“燒刀子”,然後將酒瓶丟回給哲別,後者打開酒瓶也猛灌了一口,二人爽朗大笑。
“哲別兄今日來這格格不入的地方,不知何故啊?”楚驍的稱呼已經從“王子殿下”改成了“哲別兄”。
“找你啊,‘巴諾比’宇宙戰事吃緊,我有一批藥物要送過去,還有一批重傷員要接回來,我的人去‘明達快遞’訂船,卻被告知你們不做戰地生意,是何道理?我四處尋你不到,卻聽說今晚你在這裏開酒會,所以便來了,路上還搶了我十八弟的請柬。”
楚驍苦笑搖頭,這哲別王子的情商似乎是沒怎麼發育啊,就連搶他弟弟的請柬都說得理直氣壯。
“哲別兄,怎麼軍隊沒有運輸船和醫療船了嗎?即便是遇到重大戰事,軍隊要征調民船,也是朝廷統一通告,怎麼是你自己來解決呢?”
一句話問得哲別臉有些紅,然後他才說道:“後勤運輸和醫療船都歸我二哥管,我跟他不對付,所以他跟我拖時間,無奈之下我才出此下策。”
楚驍無奈搖頭道:“把刀收進戒指,我跟你到背靜地方說。”哲別連忙點頭,將刀收了,跟著楚驍便上了樓。
在二樓的一間休息室裏,楚驍對哲別道:“哲別兄,我當你是知己,所以有些別人不會說的話,我便耿直些對你講了,或許不太中聽,但卻是為了你好。”
“楚驍老弟但講無妨。”哲別也是認真了起來。
“我不能接你這單生意。在戰場上,相信你不會拿你手下的那些弟兄去填黑坑,同樣的道理,我也不會這麼對待我的員工。我那些都是民用船隻,到了戰場上毫無自保能力,無論是運送給養還是接送傷員,你都不能保證絕對不會遭受敵人攻擊吧?這生意我怎麼向你收費?收多了吧,是我趁火打劫,保持原價的話我豈不是把我那些員工的命賤賣了?人命無價,我楚驍做生意可以販賣一切,唯獨人命我不買賣,這會毀我道心。再者,這些事情本是軍需部門的本分,你跟你哥哥有嫌隙,他便為難於你,這是拿前線將士的命不當人命嗎?難道你就沒有申訴的地方,沒處講理去了嗎?如果是因為二王子勢力強大,你不願意得罪他,這回你找我解決了問題,那麼我在二王子眼中成了什麼?我莫名其妙的就卷入了王族內部的矛盾當中,以後還混得下去嗎?這個活兒不但我不敢接,任何一個跑運輸的都不敢接,因為他們都知道,接了這個活兒,恐怕就是這輩子的最後一個活兒了。”
楚驍一番話說得哲別啞口無言,沉吟再三才開口道:“你說得不錯,我這就去覲見父王。”
“你若還把我當個知己,就聽我的。你再去找你二哥一趟,帶著隱蔽的錄音設備去,如果他同意派船最好,如果仍然不願,你便將他的推諉說辭錄下來,打官司的時候也有理有據。而且,不要大晚上去打攪陛下,你沒開口陛下已經就不爽了,畢竟這是休息時間,早上他辦公或是朝會,那才是處理正事的時候啊。”
哲別一拍大腿道:“你說得沒錯,謝謝你,一番話讓我撥雲見日,如夢方醒啊。”
楚驍笑道:“你可別謝我,我出這主意簡直就是在找死呢,如果讓第三個人知道我卷入王子們的矛盾裏,我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這點你放心,我哲別這點義氣還是有的,你擔著幹係幫我,我絕對不會把麻煩牽連到你身上。”哲別是個急性子,話說完,便告辭離去了。而楚驍則是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在王族當中施展手段了。二王子刁難哲別,這本是一件想必會經常發生的小事,就算是聖王知道了也未必會在意,可這事如果放在朝堂上當著百官的麵講出來,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這畢竟是兵者國之大事,二王子為了傾軋自己的弟弟,置帝國利益和士兵生死於不顧,情節是何其惡劣?不管一個政權有多麼腐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遮羞布總還是要裹著的,一旦把桌子下麵的肮髒搬到了桌子上麵,聖王便等於是被逼入了牆角,不管他多麼不願意,這二王子恐怕都得國法從事了。而從此哲別也會被聖王恨上,前途算是毀了。羅薩族軍隊中少了哲別這員猛將,是多麼令人慶幸的一件事情啊。
酒會非常成功,到半夜才散,楚驍和皮特將賓客一一送出門外,或悄悄或明目張膽的,楚驍竟收到了五六個女賓客遞來的通訊玉佩,其中不但有第二宰相的兩位千金,還有那妖嬈的公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