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桅是在馬背上睡醒的，醒來的時候還在黑桃的懷裏。
“不是在休息嗎？怎麼在走啊？”蔡桅迷迷糊糊地問道。
黑桃下巴放在蔡桅肩上，道：“是你睡得太沉了，懶蟲。”
“懶蟲懶蟲懶蟲~”小助理在一旁跟著起哄。
蔡桅癟癟嘴，道：“哪有……”最後沒了聲音。
“今天晚上應該就能到孟婆那裏，你先修煉吧，別睡覺，等晚上再睡覺。”黑桃立起身子，開始專心駕馬。
“好噠~”蔡桅決定要在黑桃麵前做個乖寶寶。
小助理悄悄翻了個白眼。
蔡桅閉上眼睛，開始默默想著口訣，慢慢進入了修煉狀態。
路還長，馬蹄踏過花的莖和葉，踏得貼住地麵，起來時又跟著彎起，走時又再次回複豎直，接著開始左右晃動。
一輛馬車，一匹匹馬，在這無風的花海中掀起了一陣風。馬車後揚起了片片紅色的花瓣。
蔡桅周身發出了淡淡的白光，黑桃挑眉，接著嘴角揚起，繼續駕馬。
一座橋，跨過一條深幽的河，看不清河底的深淺。一支隊伍排在橋上，一頭站著牛頭馬麵，一頭在橋的前麵，是一個青瓷瓦磚的小屋，小屋後麵連著一座院子。
一隻細手正拿著大勺子盛湯……
隊伍向四合院加速行駛，惹得後麵的花來回晃動。
在飄落的花瓣中，一位紫衣女鬼漏出半透明的身形。
同一時間，黑桃的衣領間，一條黑蛇伸出頭。
“嘶……有個女鬼，嘶……”
“不必管她。”
“是，嘶……”黑蛇有滑進衣服下麵。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黑桃拍了拍懷裏的蔡桅，道：“到了。”
蔡桅慢慢睜開眼，白色霧氣也隨之消失。吐了一口氣，道：“這麼快呐。”
“嗯。”黑桃下了馬，扶著蔡桅的胳膊，“下來吧。”
“好。”蔡桅下馬。
張帥看著兩人的互動，渾身顫了顫，嘟囔道：“可怕。”
趴在張帥肩上的狗仿佛早就看穿了一切，斜眼撇了一眼張帥，繼續發呆，保持沉默。
一隻小鬼跑到老鬼管家跟前，用稚嫩的童聲道：“各位辛苦了，孟婆準備了現身酒，我是來帶各位進去的。孟婆在忙，不能親自來接大家，請多擔待。”
“咳咳，沒事。帶我們去吧。”老鬼管家說著，示意車夫扶小少爺下來。
一群鬼下了馬，跟著小鬼進了院子。
院子正中央有一棵樹，樹上都是粉紅色，不知是花還是葉。錯雜的枝幹間垂下數不清的紅色絲線，隨著大家都到來微微晃動。
“那是什麼樹？”蔡桅好奇道。
“相牽樹。”黑桃回答，之後又自顧自地說道，“有因果，也有誓約。”
蔡桅沉默。真美……
“請大家先進去落座，孟婆不久之後就會回來。”小鬼對著一間房子做請的姿勢。
屋裏已經擺好座位和酒碗，老鬼管家領著小少爺入座，之後的鬼也相繼坐下。
小少爺看了看眼前精致的酒杯，再看看其他鬼麵前的粗糙大碗，從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