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區一街在整個L市算是個寸土寸金的地方,這裏是整個城市的商業中心,建築在這裏的大多是大型商場和最為高檔的寫字樓,但是仍然有一些有頭腦的開發商選擇在這裏開發住宅,盡管外部和普通的高層公寓沒有什麼區別,但內部裝飾卻是別有洞天,以至於每間房子都有將近九位數的市值。
程雲梟此時正站在巨大的落地八角窗前,香煙還未點燃,隻是輕輕被夾在指間,眉頭微蹙,望著窗外車水馬龍的景象,心中滿是惆悵。
似乎從父親程宏誌去世之後,程雲梟的生活就變成了地獄難度,不僅要操辦父親的葬禮,還要打理像一團亂麻一樣的公司,對外要時刻提防敵對公司的壓力,對內又要麵對人心渙散的員工,這一切的一切都無不令她頭疼。
自從葬禮結束,程雲梟遣散了幾乎所有家仆,隻帶著一個年輕較輕的女傭搬到了這一區一街的房子裏。
房子近六百平,是程宏誌當初買下它多半是為了工作,裝修古樸莊重又低調內奢,僅會客廳就分了三個,以應對不同的客人,並且房子離公司也僅僅十幾分鍾車程,不論公司出了什麼問題,都能迅速應對。
但是這套房子,本意是留給程雲雄的。
一想到這裏,程雲梟心裏就像是被狠狠的擠壓一般的絞痛,時至今日,她仍然無法相信她的弟弟已經遇害了,而每次她滿懷悲痛的撥通電話,幻想著有人會接通時,電話另一頭的機械性女聲又一次一次的提醒著她這個殘酷的事實。
“程小姐,司機已經到樓下了。”
女傭一手提著提包,一手抱著外套,站在程雲梟身後說道。
盡管全家上下隻有小女傭一人打理,但是工作還算清閑,畢竟房子也隻有程雲梟居住,她要做的,僅僅是準備三餐和收拾根本不亂的房間而已。
“我知道了。”
程雲梟穿上外套接過提包,走出門去,縱使她心裏有再多的悲傷,一旦走出家門她就必須是那個堅定孤傲的總裁程雲梟,名利場中可容不下任何的淚水與脆弱。
公寓外,黎浩站在車外已經等了多時了,見程雲梟出來,立刻彎腰為她打開了車門。
程雲梟心中對黎浩的出現倒是頗感意外,但是並沒有在表情上表現出來,淡然的坐進了車裏,直到黎浩啟動車子,才緩緩開口問道:
“你怎麼來了,沒通知司機來接我嗎?”
“今天上午司機請假,臨時找不到人來替代,所以就由我來接您了。”黎浩的語氣也是冷冰冰的,像是個無情的工作機器。
程雲梟不再發問,坐在車後座,無言望著窗外從從掠過的的街景。
到了公司,程雲梟昂首挺胸,下巴微微上揚,麵無表情似乎是在藐視一切,黎浩則提著提包跟在她的身後,表情嚴肅,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
一路上,所有員工見了程雲梟,都會微微頷首畢恭畢敬的喊一聲“程總早。”看似和諧一片,但程雲梟知道,公司裏關於她的流言早就傳開了。
有一種聲音是在質疑她能力的,盡管她兢兢業業的為了公司奮鬥了五年,這五年她的人際交往能力和決策水平都遠超同等級的人,但大多數人也隻看到了她和程宏誌的父女關係,認為她也不過是個靠著父親作威作福的大小姐罷了。
對於這種言論,程雲梟也隻是一笑而過,不想去解釋什麼,畢竟現在公司是她的,她的能力早晚會在實事上證明給這些人看的。
但是另一種傳言就非常麻煩了,是關於她和黎浩的。
這個傳言鬧得可謂是沸沸揚揚,上至公司高管,下至普通員工,都在背地裏議論這件事。
那些稍微知道程雲梟和黎浩關係的高管們,在得知了程宏誌去世的消息後,全部人心惶惶,畢竟即使公司在半年前已經易主了,但好歹上麵有個程宏誌壓著程雲梟,量她也不敢亂來。
但現在程宏誌沒了,程雲梟怕是很大概率會不顧各方反對的,任命給這個“青梅竹馬”黎浩一個副總裁這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
這樣一來,公司的運作方麵的問題倒還不重要,重點是當初一個在程雲梟身邊像個下人一樣的小人物,竟然直接平步青雲了,以後甚至還要看著他的臉色行事,對於他們這些在公司這麼多年的“元老”來說,真的是太沒麵子了。
但是程雲梟卻隻給了黎浩一個完全沒有實權的總裁助理職位。
不過這也並沒有讓這些高管放心,他們又開始擔心,即使這個職位現在沒有什麼實權,但是難免以後公司成功上市,總助也就相當於半個副總了,到時候還是要看這個“下人”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