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當初就沒有考慮過為什麼要你殺那個叫吳銘的普通男人嗎?”
何誌良像是複讀機一般,又問了一次,但他的聲音也開始變得鬼畜起來,時而似男時而似女,時而又如孩子一般,這似乎是逼著俞哲給出一個答案。
“我……”俞哲無法回答,因為他根本想不起來那個叫吳銘的人到底是誰,感覺上十分熟悉,就掛在嘴邊呼之欲出,但最終絞盡腦汁都沒辦法想出個所以然。
“你記得你為什麼會來這嗎?”
俞哲眼前的“人”換了個問題問道,他已經不是何誌良了,他的臉像是閃屏一般正來回變動,身體毫無規則的扭曲變形,現在的樣子甚至不能被稱為是一個人。
“我記得我……”俞哲順著問題開始回想,但不出所料的,他連這個問題都回答不上來,他不記得進入夢境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裏無法醒來。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一個不知是哪裏傳來的聲音問道,俞哲周圍的東西完全崩壞了,他觸目所及的地方全都糊做一團,連大致的形狀都看不出來,他甚至感受不到重力的存在,就好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
“我是俞哲……”這是俞哲唯一能回答的上來的問題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聲音要這麼問他。
話一出口的一瞬間,一切又都恢複了原樣,依然是那熟悉的房間,熟悉的位置,以及熟悉的何誌良,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何誌良的話稍稍倒退了一些,仍然在解釋著為什麼目標不會是普通人的這個問題,說完,就如剛剛的時候那樣問道,“你明白了?”
俞哲點點頭,他的身體再次不受意識的控製,開始隨著回憶自己行動起來。
“你能明白就好。”何誌良說道。
回憶並沒有再次崩壞,而是按照既定的情節繼續發展,俞哲恢複好心情,繼續作為一個旁觀者觀察著一切。
“當然,目標不會是普通人的原因還有一個。”何誌良繼續解釋。
“那是什麼?”俞哲問道。
“真正那些掌握著權力的人,處理問題的第一方法絕對不是暗殺,雖然不可否認的,某人若是想達成一個目標,最簡答快捷的就是讓反對的人全部消失,但這方法治標不治本,殺了一群反對者,還會有另外一群,所以若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掌權人最好的選擇就是談判,並且當事情進展到這一部分的時候,反對者往往也會讓步,去尋求一個互惠互利的平衡點,沒人會和利益過不去的。”
麵對何誌良一連串的解釋,俞哲根本想不到,一個在一年裏都沉默寡言的人,竟然現在會一口氣說那麼多話。
“暗殺永遠是談判不成後的最後手段,不過也有例外,某些人就是靠暗殺的方法去削弱對手的力量的,那些目標真的有些可憐,他們不過是權利之爭的犧牲品罷了,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野心,卻禍從天降。”
後來,何誌良似乎還說了些什麼,可意識中的俞哲卻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了,他在思考在夢境崩壞的時候被問起的那個問題,他到底為什麼會被困在這個不知何時才能結束的夢境當中,在這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俞哲腦中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片段,裏麵隱隱約約的出現了幾個人影,從身形看似乎有男有女,兩個人圍在他身邊,剩下的幾個人倒在地上。
他似乎能看見周圍那兩人的嘴張張合合的,似乎是在說些什麼,可他想要仔細聽卻聽不清楚,這個片段始終隻有一個尖銳的盲音。
而之後,他就進入了那一片黑暗之中。
他又開始思考,那個被提到的吳銘又是何許人也,為什麼要提起這個人的名字。
這個醒不來的夢,真的隻是讓他回憶往事的嗎?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有著什麼關聯,夢境裏的俞哲隻是經曆了很多很多的片段,這些事件都對他未來產生著巨大的影響。
就在俞哲全神貫注思考的時候,突然一聲尖利的警告聲擾亂了他的思緒。
“俞哲,集中注意力!”
俞哲猛地回過神來,之間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子向他揮來,他的身體快速移動閃身躲避,可那刀瞬間調轉方向,又朝他而來,每一個動作都帶有強烈的進攻性,隻要一個不小心,就容易丟了性命。
終於,俞哲還是露出了破綻,他向後傾倒,隻感覺一陣風從麵前略過,接著就是脖子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