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在繁華的路上。
車內坐著兩個人,戚賢偉和戚景明。
此時坐在後座的戚景明,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閉著眼睛努力勸自己要冷靜,但卻根本無濟於事,臉上的皺紋因為麵部肌肉的僵硬,顯得更深了。
“父親,您何必為這種事生氣,生意上的事關乎大家的利益,那女人若是想繼續混下去,就不可能特意針對咱們。”
戚景明開著車,從鏡子裏看到戚賢偉的氣憤的狀態,於是想盡了辦法勸道。
“我是為了這種事生氣嗎?”
戚賢偉大聲半吼道,或許隻因為這是在自己的車內,旁邊又是自己的兒子,他才能如此真實的表露心聲,
“要是生意上的事,我想辦還沒有我辦不成的事,大不了不再和她合作,我自己又不是活不下去,隻是這女人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論輩分她要叫我一句叔叔!現在呢?你看看她做的都是些什麼事!”
“您消消氣。”戚景明很少見戚賢偉如此憤怒,也不知道此時該說還是不該說話,“恕我鬥膽,那女人所做的事不管是從利益角度還是道義角度,咱們都挑不出毛病,況且就事論事,她可能也很難想象她威脅的那些小家族,最終觸犯到的是咱們的利益。”
戚景明頓了頓,見戚賢偉沒說什麼,才繼續大膽分析下去,
“如果咱們一直抓著這件事不放,恐怕落人話柄,也會讓程雲梟知道,咱們暗地集結小家族的事,到時候咱們就更不占理了。”
“嗬,你還是太不了解我了。”戚賢偉稍微平複了心情,冷笑著說道,“你說的這些事你以為我想不到嗎?用的著你來告訴我?”
戚景明狀態一下萎靡了下去,父親總是不看好他的能力,這次他自認為有條有理的分析,沒能得到認同,反而又是被罵了。
“行了,你也用不著瞎猜,我不氣別的,我就是氣她現在的態度!”
似乎是察覺到兒子狀態的變化,戚賢偉語氣柔和了幾分,卻毫無安慰的意思,隻是繼續解釋他為何憤怒,
“我從上個星期就已經以要談生意為理由,約她見麵,橄欖枝我已經遞出去了,可她呢?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那傻子都能看出來的借口搪塞我,現在倒是答應了,可她基本禮數都不講,直接電話通知?她這是壓根沒把我放在眼裏!”
戚賢偉越說越生氣,以此時他的狀態,真的是恨不得直接拿槍去殺了她。
不過事實上要考慮的因素太多,他根本不會這麼做,倒是因為把情緒宣泄出來,心裏舒服了不少。
車子一路開到了蘭溪灣,雖說談判不應該在兩人所屬的勢力範圍之內,但是既然黎浩安排,戚家也表示可以接受,那必然是要選擇在一個對程家有利的地方。
戚賢偉一路被引導著到事先預留好的vip包間,一路上是越想越憋屈,他明明和程雲梟父親是一輩的人,為什麼現在卻要按照這個女人的要求做事?這和他預定好的劇本可不太一樣。
但是,忍了。
畢竟想成大事,今天的屈辱就不算什麼,到時候等攤牌的那一天,他要讓程雲梟千倍萬倍的還回來。
帶領的人看起來禮數周到,戚賢偉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比程雲梟回到家族的時間還要早,並且相對於其他人,算是忠心,不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這人的名字。
到達房間後落座,程雲梟竟然還沒有到,這比約定的時間已經晚了十分鍾了,雖然蘭溪灣是拿出了最好的酒來招待戚賢偉,但是他仍然感覺被輕視了一般。
整個房間相對安靜,屬於最裏麵的位置,並不會有人來打擾,但是總給他一種不安全的感覺。
又過了十幾分鍾,門外才終於響起了一個頗為自信的女聲,
“戚先生抱歉,公司突然有緊急事件需要我去處理,讓您久等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程雲梟與上次見麵那禮數周全有略帶青澀的樣子完全不同,頗似書中的王熙鳳,“粉麵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
她身後跟著的依然是麵癱的黎浩,雖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是一旦發生危險,一定能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保護程雲梟周全。
房間的氣氛有些微妙,程雲梟和戚賢偉的身份與狀態似乎完全是顛倒的,雖說分了主客關係,但戚賢偉的氣勢確實有些弱了。
“程小姐的事似乎確實很重要啊,竟然能讓一向準時的你遲到。”戚賢偉表麵是在笑著,似乎毫不介意,但實際上就是在指責,讓這個有些囂張的晚輩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