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燁帶著幾個還算信任的手下,在這壓抑的房間裏,為俞哲簡單的擦拭著身上的血跡,
雖然是想讓對方看起來慘一些,但是就這麼直接血淋淋的帶走,容易把車子弄的太髒,還是稍微處理一下比較合適。
那幾個戚家人的手法很粗暴,對於一般人來說,這給身體消毒的過程與酷刑一般煎熬,但俞哲愣是一聲不吭,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眼神始終盯著鄭燁。
又是與時暮落一模一樣的行為,鄭燁已經不想在吐槽什麼了,不過不同於之前對這種詭異目光的視而不見,這次他狠狠的盯了回去。
兩個大男人就這麼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裏沉默對視著,場麵一度詭異,隻不過,兩人此時其實都有很多話想對對方說出來,但是戚賢偉做了什麼,他們基本上都心知肚明,一旦開口,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鄭燁不敢輕舉妄動,他並不能確定每一個監控的位置,就算想用身體擋住,也很難按照時暮落給他的計劃進行操作。
然而,能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戚賢偉這次叫他來,就是讓他來照管俞哲,並在幾個小時後,將其帶到製定好的地點,到時候對方會將時暮落帶來,讓兩個人當麵對質。
他看了看周圍,有不少戚賢偉安排的眼線,看來戚賢偉為了防他做了兩手準備,想想真的是令人絕望。
實在找不到任何機會,鄭燁表麵平靜,可心裏早就已經七上八下的不安了起來。
他暗罵自己,明明已經在這行呆了這麼久,為何心裏素質還是如此差勁,但是他現在緊張也算有情可原,畢竟要是讓時暮落知道了他沒能保下俞哲,那恐怕對方都省了設計陷害他的這個步驟,而是直接動手殺了他。。
當然,他現在也沒法想象俞哲要是也死掉了,時暮落還會幹出什麼樣的事,雖然隻是個旁觀者,但他仍然能看得出來莫林俞哲這兩個人對她的重要性,就算發生了這女人單槍匹馬暗殺戚賢偉的事,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整理的過程其實很快就結束了,鄭燁看了看時間,雖然現在還不著急出發,但是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用處,不如趕緊到約定的地方,一路上也方便尋找機會。
俞哲雖然嘴上態度惡劣,但行為上還是非常配合鄭燁的,一來是知道他並不是完全在效忠戚家,還可能和時暮落有過接觸,大概率會想辦法幫他,
而二來,就算他沒有這方麵的想法,那之前在爆炸發生的時候,頂著風險把他送去了醫院而不是就地滅口,這件事過於詭異,畢竟在這行混還能做出根本對對方來說無利可圖的事,那做這件事的人,不是個傻瓜,就是尚還抱有仁慈之心,而對他來說,不論哪種都是有利的。
其實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雖然他現在渾身劇痛,但是現場的人比前兩天要少得多,如果隻有一半以下的人配備武器的話,他還是有自信可以逃掉的。
但是他也有些糾結,盡管現在知道了時暮落在戚家,可是卻找不到具體位置,如果這一次就這麼跑掉了的話,恐怕再想找就更困難了。
他知道自己這是在拿自己的命在冒險,但是卻是義無反顧,他已然一無所有,搏一搏或許才能看見一線生機。
一路上都被帶著麵罩,他不知道自己會被送到哪裏,似乎經過了在前長時間處在黑暗之中的經曆,他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類似的環境,比起壓抑,他現在更能冷靜下來。
不管一會看到什麼樣的情況,他必須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什麼多餘的話都不能說,保持冷漠,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始終有種預感,時暮落並沒有失憶,隻是她還有必須要去完成的事,所以才不能離開戚家,而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十分害怕會因為他的話而影響對方情緒,以至於在戚賢偉麵前暴露身份。
克製,必須克製。
盡管心裏有千言萬語,但是為了維護她的計劃,他隻能把這些話繼續藏在心裏。
隻要遠遠的見上一麵……就足夠了……即使死了也沒有遺憾吧……
……
怎麼可能!
俞哲在心裏自己罵了自己一句,怎麼漸漸的就有了這種悲觀的想法,他今時已經不同往日了,他尊重時暮落的想法與選擇,也不會去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去破壞對方的計劃,隻不過這不意味著他就要放棄啊。
他要盡力活下去,不,是一定要活下去,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去盡力配合時暮落的計劃,才有機會把對反救出來一起遠走高飛。
他仍然充滿了希望,在被戚家折磨的這幾個小時,他也正是靠著這樣的信念撐了下來。
車子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了,才終於停了下來,戚家人推推搡搡的把俞哲帶下了汽車,有的甚至會故意推到他身上的傷口,行為著實惡劣,鄭燁想要阻攔,但是礙於那人根本不是他的手下,也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