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哲自從在雨中暈倒之後,竟然什麼都沒有夢到,這對於他這樣一個無論多麼疲勞都會做夢的人來說實屬反常。
直到他感覺到有人在接近他,並企圖拿走他身上的東西,雖然他沒法睜開眼睛,也不知道麵前的人會是誰,但是身體卻似乎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成功抓住了對方。
他感覺自己的力氣恢複了大半,如果不考慮肋骨上的骨折的話,已經完全可以正常活動了。
不過艱難的睜開眼睛,視線依然有些模糊,努力看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於是隻能出言詢問,畢竟從手感和反饋回來的力度上來看,這並不像是那個把他挖出來的女孩。
“放鬆,你仔細看看我到底是誰。”
李默的聲音傳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現在的境地,對方能在身邊,能讓他感到一絲絲安心,當然,也有一份隨之而來的疑惑,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又是怎麼知道他現在陷入了麻煩之中的呢。
而對方一句“受人之托”,他也就知道了大概,之前一切都是時暮落所安排的,那現在對方的出現,恐怕也與這個盡力想要保住他的女人有關係。
於是他沒再說話,轉而閉目養神,安心躺在床上接受檢查,耳朵裏聽著李默和解湘熙的對話似乎在為手術室的問題煩惱,但是其實他感覺無論那樣都沒什麼所謂,他的身體狀態支持他做任何事。
當然,這兩人的對話中,還有一些讓他印象深刻的話,類似於這都是某位“先生”交給這女孩的任務,其中不隻有將他挖出來,還有要保證讓他活著。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他一直以為做這些的都是時暮落,不過,這一句“先生”又讓他有些迷茫,難道中間還有什麼問題是他沒有猜到的嗎?
而或者,這個所謂“先生”其實就是時暮落,畢竟解湘熙也沒見過你給她下指令的人,那就有可能是時暮落為了在解湘熙麵前隱藏身份,而用偽聲迷惑對方。
當然這也都是他的猜測,具體情況他也並不明確,或者來說有些真相並不重要,他知道他所在乎的人和事,這就足夠了。
之後他好像迷迷糊糊的又睡了幾分鍾,不過周圍的人做了什麼他也基本上都知道,直到他聽到一聲車子停下的聲音,才睜開眼睛,警惕的望著門的方向。
他知道解湘熙就在門外,如果有任何問題的話一定是這個女孩先去麵對,他還有時間可以離開。
隻不過這房間實在太過封閉,唯一的一扇窗戶又高又窄,他根本就擠不出去,退路隻有門口,但是這樣就勢必會和追來的人碰上。
隻不過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了,如果是他自己選的話,絕對不會在這樣一間房間修養。
不過很快,俞哲就發現其實是他多慮了,外麵並沒有出現什麼異響,有的隻是兩人交談。
“俞哲現在在哪?”那個男聲俞哲一聽便知道了身份,正是那個把他送到醫院,之後一直聽從時暮落指示的戚家鄭燁。
“就在這個房間咯,不過怎麼又是你,先生沒來嘛?”
“‘先生’是不會見你的,你也別盼著能和她見麵。”鄭燁語氣冷淡,緊接著就推開了俞哲所在房間的房門。
“你終於擺脫那些眼線了?”俞哲身體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以免讓傷口雪上加霜,隻能嚐試扭動脖子,正視對方,“現在該給我解釋解釋發生的一切了吧。”
“我現在也被蒙在鼓裏,說實話,我是真的佩服你的時暮落,雖然我之前一直被指派呆在她的身邊,二十四小時監視她,但是現在這種局勢,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鄭燁想要找把椅子坐下,但是房間實在找不到零件完好的椅子了,他無奈隻好在俞哲腳邊的床上坐下。
他內心吐槽,他看了幾個月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時暮落,現在又是看躺在床上不能動的俞哲,這兩人在這種方麵竟然都能做到同步,真是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那就從最開始講起吧,你說個大概,我基本上就能猜到她的想法了。”
俞哲突然有種從未感受過的、名為自豪的心情,連嘴角都不自覺的浮現出一絲笑意,果然他能愛上的女人不是一般人。
似乎也是這一瞬間,他突然可以理解當初莫林誇獎時暮落時的心情了,這真的是一種油然而生,包含了對對方敬佩與愛意的感情。
鄭燁看著麵前的人,長長的歎了口氣,雖然單論來講,他對俞哲和時暮落都沒有好感,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他作為一個旁觀了這兩人感情的人,發自內心的希望這對苦命鴛鴦能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好結局。
太像了,真的是和他當年的經曆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