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楊天南突然把椅子轉過來拍了幾下周辭的肩膀。
周辭正在整理文件,手指把鍵盤敲得劈裏啪啦的響,突然被人叫停,忍著一股怒氣轉過頭去看楊天南,心道他最好是真的有什麼急事。
“周哥,我有大發現!”楊天南把筆記本電腦懟到周辭麵前,“我最近不是一直在查劉寬跟徐林這兩起案子的背後推手嗎?然後我就發現—”楊天南挪動鼠標把兩份簡曆的窗口挪到了屏幕最上麵,“劉寬和徐林,居然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而且還是同一屆,差點就是同一個班級的了。”楊天南又抓著鼠標哢噠哢噠選中了另一個窗口,“我又把這一屆所有學生的名單都調了出來,你猜我看見誰了?”
“誰?”周辭的視線在名單上上下隨意掃動了一下。
“江餘川啊,”楊天南伸手指向屏幕中的一個名字,“這可是大作家。”
“我知道他是誰。”周辭突然停頓了一下,視線向另一個名字掃去。
江餘川的名字下麵沒幾行,周裘的名字赫然在列。
周辭並沒有跟楊天南提起過周裘的事情,他也沒跟任何人主動提起過,知道那起事故的人,也都有意無意地回避著這個名字。
“江餘川有一本特有名的書,叫《破碎》,周哥你看過沒?”楊天南突然的問題,打斷了周辭短暫的失神。
“看過。”又是簡單的回答,“新書發售當天就看過了。”
“簽售會人那麼多周哥你還真能擠。”楊天南回頭看了一眼他周哥,他還真沒想到周哥居然還是個江餘川的隱藏粉絲。
“不是,我認識江餘川,他送給我的,”周辭自顧自說著,“所以不用排隊。”
“你認識江餘川啊?”楊天南臉上的表情先是一瞬間的詫異,隨後瞬間轉換為驚喜,“那事情就好辦太多了。”
楊天南說著,回頭從自己的桌子上拿過來了一本書,看樣子已經被翻過很多遍,書頁已經微微翹起。書頁裏還夾著許多寫滿備注的便簽,而這本書的封麵上,寫著“破碎”兩個大字。
“謔,做這麼多備注啊。”周辭看到眼前這本《破碎》實在也是吃了一驚,他是萬萬沒想到,楊天南居然是個能沉下心來看書的人。
“還不是我發現書裏有大秘密!”楊天南把書拿在手裏翻了幾頁,“這本書講了主角小時候被校園欺淩,心靈遭受到痛苦打擊的故事,那幾個欺負他的小孩和跟這有關的回憶就跟噩夢一樣魂牽夢繞跟了他好幾年,直到主角後來遇到他畢生知己,這才逐步走出陰霾。不過他感受到最懊悔的事情就是,沒有給曾經欺淩過他的人懲罰,而是選擇把一切都埋在心裏永遠封印起來。”楊天南就這麼開始了對《破碎》的介紹,看來書的內容他是真的早已爛熟於心,“雖然江餘川本人並沒有說這是根據真實案例改編的,不過他對主角的心理描寫,還有心態的變化描寫實在是太細膩了,引起特別多人的共鳴。好多人都說如果沒有親身經曆過,是不可能理解那種被壓在苦難中的感受的,所以坊間一度猜測主角就是江餘川本人。”
“然後呢?”周辭發問。
“然後就是重點了呀,如果我們假設主角就是江餘川,按照梳理的說法這幾個霸淩他的人確實就是他同屆的同學們,”楊天南把書翻到特定的頁數,將一行文字作為證據指給周辭看,“還有就是他對這幾個人的性格描寫,有兩個男生感覺真的和劉寬徐林一模一樣!”
“我們可不能憑感覺和猜測判案。”周辭把書推開。
“不隻是這樣,”楊天南唰啦啦把書翻到最後幾頁,遞給周辭看,“江餘川還在末尾寫了他們現在的生活大況。”
“回顧往事不如寄予當下,那些曾經每天將他堵在小巷子裏欺負他的人,也依舊過著屬於他們的生活,那段往事對他們來說大概也隻算是童年的玩笑,或隻是一場毋須有的夢罷了。他們其中有人延續了自己霸蠻的模樣,毫不掩飾內心的醜惡欲望,將暴力奉為美學;有人則是將霸淩者的身份完全抹清消除掉,給自己立了全新的人設,活在幾段虛假的文字之中…”
這段文字,出自《破碎》。
“你這是在這跟我做閱讀理解呢?”周辭打斷了楊天南,“也沒指名道姓的說,你怎麼就知道他寫的是誰了?”
“雖然我隻是猜測,但是如果周哥你認識江餘川本人的話,我們直接去問他寫的是誰不就行了嗎?”楊天南把書合上,心中長歎一聲覺得沒人理解自己。
“所以你懷疑江餘川是幕後主使?”如果不是周辭認識江餘川,他可能真就信了。
“有這種可能,不過江餘川在書裏還寫過一句:‘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靠我自己打敗他們。’這句話是主角的內心獨白,但是很多人認為主角就是江餘川本人,所以我也懷疑是粉絲幫他報仇,就那種狂熱粉絲你懂吧?”楊天南手舞足蹈地講著,“而且我查過了,江餘川最近一年一直在旅行,剛回來沒幾天劉寬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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