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天道……也不行?
冉姬活了幾千歲,但是此刻聽到涅無緣這般霸氣溫暖的話語,依舊宛如一個小女孩一般,在感動的潸然淚下的同時,還夾雜著一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你叫什麼名字?”
涅無緣那溫暖無比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看著冉姬不知所措的樣子笑得更加燦爛。
冉姬從涅無緣霸氣側漏的話語中回過神來,猶豫片刻,輕聲開口。
“我叫冉姬,謝謝你出手救我。”
涅無緣笑了笑,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冉姬的頭,就像長輩撫摸晚輩那樣,動作自然無比,仿佛他與冉姬本就認識很久很久一樣。
“妖族本就團結,既然讓我找到了你,我就一定護你周全,你又何必出言謝我,我想若是看到其他妖族受難,你也會不遺餘力的去救助,不是麼?”
冉姬被涅無緣摸了摸腦袋,頓時臉色泛起一絲紅潤,俏聲開口詢問。
“你叫什麼名字?”
涅無緣收回了右手,看他的樣子,並沒有覺得剛才摸頭的舉動有什麼不妥,若是按照年歲來講,涅無緣恐怕都能做冉姬爺爺的爺爺了。
所以這摸頭,對於涅無緣來看,可能隻是(shēn)為長輩對晚輩的一種憐(ài)。
“我叫涅無緣,這裏是東來島,你在這裏很安全,可以安心養傷。”
說完,涅無緣便沒有多餘的話,轉過(shēn)一步步朝著山巔下走去。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冉姬目露奇異之芒,嘴中默念著涅無緣三個字,盯著涅無緣走下山巔的(shēn)影若有所思。
這個男子(shēn)上的氣息隱藏地很好,絲毫沒有妖氣外泄,但是冉姬知道,這溫柔的男子,也是一尊大妖,而且其境界,要遠遠超過自己。
冉姬之所以有這般認知,是因為妖族對血脈的感知程度要遠遠大於對氣息的感知程度。
就像當時在西域荒原之中,冉姬還沒有看到猙皇的(shēn)影,便是憑借血脈的呼應,感受到了猙皇的存在。
眼前這涅無緣的(shēn)份,是大妖沒錯,但是其血脈呼應卻很陌生,或者說是很古老,自己從未在返祖記憶中見過。
……
冉姬跟在涅無緣(shēn)後,一直向著島嶼深處走去,走了很久很久,涅無緣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冉姬能感受到,前方不遠處,似乎有很多妖族氣息彌漫出來,但是那些妖氣很淡很淡,似乎都快消失不見了。
而走在前麵的涅無緣(shēn)上,隨著行進越來越深,他(shēn)上有一股莫名的哀傷流露出來,讓人僅僅是看到他的背影,就覺得同樣悲愴與辛酸。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男子?
冉姬目露好奇,一步步跟著涅無緣,走到了一處巨大的山塚跟前。
涅無緣停下腳步,抬起頭,望了望山塚大門,大聲歎息一聲。
“我帶個人,來看看你們。”
涅無緣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落在冉姬耳朵裏,在冉姬聽上去,涅無緣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對著自己說,又或者,是對著這山塚中的某個人在說。
冉姬並沒有感到任何的詭異和恐懼,隻是伴隨著涅無緣說話的聲音,感到他(shēn)上一種莫名的哀傷。
等冉姬跟著涅無緣一起,真真切切地走進山塚之後,冉姬愣住了,她(shēn)子強烈地顫抖著,一瞬間便明白了麵前的男子為何如此的哀傷。
這是一片墳塚,一片巨大無邊的墳塚,在這裏,埋葬了無數的大妖(ròu)(shēn)。
這些……都是我們的同類麼……
冉姬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一切,眼淚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麵上。
“這裏本是一處空地,數萬年來,我已經找到了四萬七千多具妖族(ròu)(shēn),他們都是我們的同伴,亦或是家人,隻不過,都已經隕落了。最近的一個,是前不久才找到的騶虞(ròu)(shēn),但是它隻有一條腿,其餘的部分,不知道在哪裏。你冉遺族的先輩(ròu)(shēn),我也找到了,我將她葬在西北角,那裏有一條小溪,就當做是你們家鄉的涴水好了。”
涅無緣一邊說著,一邊緩步走到臨近的一處墳塚,這墳上有淡淡的妖氣飄散出來,墳上插著一塊木質的長碑,上麵寫著很多小字。
“她叫彥黎,是一尊天方大妖,一萬七千年前,我尋到她時,她隻剩下一口氣了,當時的她,本可以活下來的,但是她不信命,後來瞞著我去渡元丹劫,死了。”
涅無緣輕輕撫摸著木質長碑,將上麵的浮土擦拭幹淨,就這樣輕輕地訴說著,好像在給冉姬講一個故事。